程艾站在原地,眼里有明显的慌乱,这一切竟然和前世不一样,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苏惟惟一个寡妇,留在这贫穷的农村里,到底在干什么?她是不想私奔的,还是准备迟一点私奔?如果是后者还好办,只要撺掇她和齐元新私奔就可以了,可若是前者……那苏惟惟就还是梁鹤鸣的老婆,等梁鹤鸣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和苏惟惟就还有在一起的可能。
让梁鹤鸣和苏惟惟这个原配在一起?凭什么?梁鹤鸣这样的好男人,有钱且从不在外面乱搞,这么好的男人便宜了苏惟惟这个农村女人?叫她怎么甘心?
这次重生她原以为知道剧情可以改变未来,可以跟梁鹤鸣有个好结局,千算万算却没想到,竟然在苏惟惟这出了差错。
程艾有片刻不安又很快稳住,她在慌什么?她既然重生了就绝对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其他人绝不可能对她带来任何威胁,且前世的苏惟惟也是个没脑子的,这样的对手到底有什么可怕的?
思考片刻,程艾追上去叫住苏惟惟:“大姐,您好……”
苏惟惟蹙眉,瞥了眼身后的女人,这女人看起来并不比她小,长得还比她胖一些,竟然喊她大姐?她怎么那么不爱听呢。
苏惟惟内心翻了一万个白眼,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前走。
程艾一愣,莫名有了怒气,像苏惟惟这样的农村女人竟然这么清高?她都好声好气地打招呼,苏惟惟竟然不理她,就这样走了?从小到大一直是小公主的程艾莫名心里不舒服,但想到此行的目的,又忍下怒气,勉强笑道:“那个我知道你不认识我,其实我是齐元新的远亲。”
苏惟惟蹙眉,却没停下来,这又是齐元新的爱慕者,准备来找茬的?
程艾边跑边道:“姐,你别走,听我说,前段时间齐元新找我打探X市的信息,还从我这拿了几份报纸,我跟他有亲戚关系,便问了几句,他告诉我说要跟你一起私奔,我以为你们已经走了,所以有些奇怪,你们竟然还没走吗?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我跟齐元新虽然不是直系亲属,却也有些亲戚关系,你们的爱情真的很伟大,作为女人,我真的很希望你们幸福,如果是经济上的困难,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
程艾说着,拿出钱包,从里面掏出一叠钱。
苏惟惟瞥了眼不由挑眉,这钱包竟然是LV的,而不远处停的黑色轿车是省城牌照,这女人说自己是齐元新的亲戚,齐元新一个准备私奔的人,怎么也不可能把自己的事告诉远在省城的亲戚,再说仅凭一面之词就知道她是苏惟惟,这女人开天眼了不成?
这段说辞里的漏洞也太多了点。
苏惟惟心里琢磨许久,面子上却不动声色,只笑笑:
“你是不是记错了?我跟齐元新只是普通朋友,我家里还有孩子,齐元新一直在相亲,我们没有你说的那种关系,怎么可能私奔呢?”
程艾一怔,笑了笑,“你不用瞒我了,你们的事齐元新都跟我说了,他说要许你一体未来的,其实他这人还不错,长得帅人也有能力。”只是后来移情别恋罢了。
苏惟惟嗤笑一声,“他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那是当然。”
“既然那么好,你为什么不上?”苏惟惟眼神里有明显的探究。
程艾敛眸掩盖住眼里的情绪,她原以为自己一番话能打动苏惟惟,可眼前的苏惟惟不好糊弄,一点也没着道,她不由一急,“你别开玩笑了,谁都知道你们才是一对,齐元新为了你愿意放弃现在的一切,只为了带你去X市开始新生活,他是真的很喜欢你!”
苏惟惟眯着眼,眼神复杂地瞥她一眼,“这位小姐,不管你是从哪得来的这个消息,我都要告诉你这是假的,请你不要人云亦云,大家同是女人,你应该了解流言的伤害有多大,我是一个寡妇,名声对我来说比一般人更为重要。我还有一家子人要照顾,承担不起这流言带来的后果,麻烦你别给我带来困扰行吗?”
说完,苏惟惟面无表情地往前走。
程艾怔在原地,脸上的震惊神色许久没有散去。
苏惟惟刚才说什么,说她有一家子人需要照顾?
程艾看向苏惟惟手里的网袋,里面有零食有书有文具有女孩子扎头的橡皮筋,明显不是琤琤一个人的,难不成苏惟惟现在要养一家子人?如果是这样,那她的计划就全部被打乱了,那她要拿什么去打动梁鹤鸣的亲人,拿什么压过苏惟惟上位?
重生几个月以来,程艾第一次急了。
苏惟惟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女人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她虽然没看过这张脸,可这身高体态说话的语气,莫名就是觉得熟悉,等等……省城?要知道原著中绝大部分剧情都发生在省城,也就是女主的家乡,难道刚才那位是女主?
程艾?
苏惟惟猛地怔在原地,真是程艾?不怪她认不出,她和大部分读者一样,只是通过文字想象主角,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她心里的女主应该是美得惨绝人寰才对,而刚才的程艾虽然漂亮,却是现实中会有的那种美,并没有美如她想象的那般。而之前她虽然梦到过男主和女主,可那只是一个梦,谁又能记得自己梦中人的模样?一早就忘记了。
只是,程艾怎么来了?还撺掇她跟齐元新私奔?
她知道自己穿越到了这本书的开头,时间轴是女主重生没多久时,这时女主一直在挽回梁鹤鸣,可原著中的梁鹤鸣就是个油盐不进,对钱以外的事物一点兴趣没有的男人,很不好搞定,书里提到梁鹤鸣对程艾爱答不理。
难道程艾是想偷偷帮梁鹤鸣找到亲人,寻回记忆,以此来赢得梁鹤鸣的好感?
如果真是这样,也不难解释为什么刚才程艾会是那副急切表情。
想到自己给女主添了堵,苏惟惟扯起唇角,心情莫名大好。
苏惟惟一走,程艾便坐车跟上了,她来到村头,拉着刚才跟苏惟惟打招呼的人问:
“您好,刚才过去的是苏惟惟吧?”
张桂花一愣,看向她的轿车,有些意外,“你认识惟惟?”
“是,我是她同学,只是后来嫁去了省城很久没回来了,”程艾找着理由,“那个,我跟惟惟很久没见了,惟惟她现在怎么样了?听说她男人死了,她日子过得好吗?”
张桂花莫名觉得她有点奇怪,这哪有老同学见面一上来就问这么多的?可对方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想想,张桂花便道:
“是没了,苏惟惟的日子过得很不好,她一个人带着儿子,还要拉扯鹤鸣留下的这一大家子,又经常被婆婆欺负,不好过是真不好过,可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说到这个,张桂花很自豪,苏惟惟是寡妇又怎样?她就不喜欢人家唱衰寡妇,惟惟上进人又本分,带着一家子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谁看了不喜欢呢?
程艾怔了怔,“她日子过得很艰难?”
“是啊,没男人没收入,日子怎么可能好?不过她也坚强,现在卫东已经被他送去市一中复读了,明中去北京做盲流了,敏英虽然被退了婚却也去了趟上海,听说出去一趟多少赚了点,而小妹和琤琤也进了小学,小弟和明苏也混得不错,你跟惟惟是同学,应该知道她性格的,她坚强温和善良,像她这样的女人在哪都能过好日子。”吹完自己最喜欢的小辈苏惟惟,张桂花心满意足地去晒粮食了。
留程艾在原地,拳头紧攥,心头有一口气梗在那,怎么也出不来。到底是哪里出错了?苏惟惟不是她印象中嫌贫爱富的女人,反而好的不像话,这样的女人换作是她也会喜欢的,若是让梁鹤鸣知道苏惟惟没有私奔,那他爱上自己的几率就更小了。
她应该放弃追求梁鹤鸣,让梁鹤鸣和他的原配在一起吗?坦白讲,梁鹤鸣没有任何对不起她的地方,前世,梁鹤鸣出于情义出钱料理了她的丧事,让她安心去了,一想到这一点,她便觉得梁鹤鸣是爱她的,只不过那时候的她不懂珍惜,出轨了别人,还怀了别人的孩子,伤了梁鹤鸣的自尊心。
她原本想以拯救者的姿态出现,拯救梁鹤鸣的弟妹儿子于水火,用钱收买人心,可现在,苏惟惟做了她能想到的所有事,并且比她做的更好。
如果她出于感恩让梁鹤鸣找回记忆,和苏惟惟在一起,或许他们也能过得很好。
可她就是不甘心。
程艾躲在梁家门口的树林子里,偷偷观察苏惟惟,苏惟惟刚端了一盆衣服出来,那盆就被梁敏英抢去了,梁敏英说了几句,大意是叫苏惟惟去坐着,家务让她来。之后苏惟惟弄了一串玉米棒,想挂到门框上,她刚端着凳子出来,梁卫东就抢在前面把玉米棒挂好,随后梁小弟出来教梁小妹和琤琤写作业,梁明苏则翻看苏惟惟买的几本书,和苏惟惟讨论。
任谁都看得出这一家子人感情非常好,和谐友爱,程艾梦想中她和梁家人的相处就应该是这样。
前世她瞧不起这一家人,可后来他们所有人都成了让她仰视的人物,这一切衬得落魄的她像个笑话,那样的不甘、委屈、后悔煎熬了她十几年,她多想时光倒流,让她有机会扭转这一切,现在机会来了,这场景一点没变,可女主角却换了人,成了苏惟惟。
程艾的不甘被放大到极致,她狠狠攥着手,心中冷嘲,她到底有什么可犹豫的?把梁鹤鸣那样的好男人让给他的原配,她是傻了吗?她不该有心理负担的,毕竟在苏惟惟看来,自己男人已经死了,而梁鹤鸣也根本不知道他是谁,根本不知道在这村子里还有一家人在等着他,她根本不用做什么,她只需要潇洒离开,然后阻挠梁鹤鸣找回记忆,这样一来,梁鹤鸣永远也不会回到这里,而苏惟惟也永远不会知道,她的男人根本没死。
到时候,她还有岁月静好的一生,主角是梁鹤鸣。
苏惟惟用余光看向程艾站立的位置,不知何时程艾终于走了。
临近天黑时,张桂花和石桂英都来了,拉着她说今天有个奇怪的女人一直打听她的事,还在门口站了很久。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现在这社会太乱了,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看她眼神不对劲,还冒充是你同学,这人肯定有问题,你啊,可得小心!”石桂英有些放心不下,一直提醒苏惟惟。
苏惟惟微勾唇角,她是不怕的,只是想知道,程艾下一步会怎么走。
——
苏惟惟的试卷卖的不太好,她一直想着其他赚钱的方法,想到前段时间区中学的张主任提到过卫海高中的试卷,她有些心动,想去一趟省城,看能不能搞到卫海高中的资料。
苏惟惟问过梁卫东,他读了五年半高中都没做过卫海的试卷,虽然听过卫海的名号,可校方一直没能弄到卫海的试卷。
“但卫海升学率那么高,他们一定是摸索到了自己的教学模式,出的卷子肯定也很好。”
苏惟惟点头,能在这个年代就有这么高的升学率,卫海的教学肯定毋庸置疑。
“卫海的试卷真有那么难弄吗?”
梁卫东摇头,“离的太远了,谁也不可能为了试卷单独去一次吧?就是能去,也不一定能买到。”
越是这样,苏惟惟越想去一趟,要是弄不到那就只当是旅游了,若是能弄到,那肯定能大赚一笔,且对梁卫东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想到这她去市里买了去省城的火车票,可谁知到了那才发现眼下正值春运,省城的票根本买不到。
梁敏英沉吟道:“嫂子,我上次去上海认识的那个卡车司机,他手头有很多车队的电话,你要的话,我问问看能不能把你给带上。”
梁敏英问了一通,对方都说不方便带,但他知道有一个在县城做活鸡批发的商贩定期去省城,车上能带人,就是要付车票钱。
苏惟惟想都没想立即答应。
“嫂子,我也要去!”梁小妹哭唧唧地抱着苏惟惟大腿撒娇,“嫂子你不能丢下小妹,小妹一个人在家是很可怜的,你就带我吧!带我吧!”
她鼻涕眼泪哭得一脸都是,苏惟惟哭笑不得,“你别抱我大腿,再抱下去嫂子裤子都要掉了,我这次去省城是为了工作,不方便带你。”
“嫂子……你不爱我了!”梁小妹哭得更凶了,“你不爱小妹了,你要离开小妹了,小妹会很想很想你的。”
梁小妹戏精上身,苏惟惟看得直想笑,“好了,这件事没的商量,我过几天就回来,到时候嫂子给你买新衣服好吗?”
梁小妹哭着摇头,“不要新衣服,就要嫂子!就要嫂子一个人!”
苏惟惟哄不好她,便只好把新买的书拿出来,梁小妹很快被转移注意力,和梁卫东一起看书去了,倒是琤琤,蹙着眉头看向苏惟惟,一声不发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苏惟惟又掏出一本书递给梁小弟,“小弟,这书送给你。”
梁小弟一怔,不敢相信地看向那书的封面,“这是关于股市的书?”
“是啊,就是县城书不多,好不容易在旧货摊上找到一本,你不嫌弃就行。”
梁小弟手紧紧攥住那书,他怎么会嫌弃呢?他高兴还来不及呢,之前他去书店租过书,可书店大部分是言情和武侠,这种经济类的书特别少,他找了好几家书店都没找到一本股市相关的书,谁知道嫂子竟然给他弄来了。
梁小弟爱不释手,晚饭都没吃,一直在研究书上的知识。
他摩挲着泛黄的书页,越看越激动,他总觉得他对数字有一定的敏感性,书上每次举例分析,他的判断都和正确答案一致,有时候书上会讲反面教材,他也总能判断出对方失误在哪里,给出的纠正措施和书里说的一模一样。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实践一下,他真想知道,现实中的股市是否如书上讲的这般,能让一个穷困潦倒的人,一夜变成富翁。
——
当天凌晨,苏惟惟三点多便起床了,她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怕吵醒孩子们,谁知等她洗漱好回来一看,她那宝贝儿子已经穿好衣服坐在床边上,一双黑黢黢的大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苏惟惟莫名咽了口水,这娃……怎么不走寻常路?
“你怎么起来了?”
琤琤指指外面漆黑的夜空,意思很明显。
“妈妈要去很远的地方,这一路很颠簸,你还是在家跟小妹一起玩吧?”她说着要把琤琤拉回被窝,谁知琤琤却猛地从床上跳下去,抱住她的大腿放也不放,俩人维持这个姿势,不管苏惟惟怎么甩,都没法把这腿部挂件给甩开。
她被气笑了:“梁琮琤小朋友!你不能这么无赖,你别以为你长得好看我就不揍你。”
琤琤抿着唇,眼里带着明显笑意。
放是不会放的,永远都不会,他当然不会像梁小妹那么傻,傻乎乎哭了半天,关键时刻却睡得跟猪一样,做人讲究的是策略,这一点,梁小妹永远也不会懂。
苏惟惟甩不掉他,只好把他带上了。
身后,被窝里的梁小妹睡得格外香甜。
——
这一路颠簸苏惟惟差点连胆汁都吐出来了,等到了省城附近,路况好转她的情况才好一些。
琤琤虽然年纪小,可身体素质比她好多了,竟然奇迹般的没晕车。
要知道,就连后面的一车鸡都晕的七荤八素,趴到了就再也没站起来,琤琤小盆友竟然面不改色一路看风景坐到了省城。
琤琤第一次出远门,一路上十分新奇。
苏惟惟身体好转之后开始给他讲解,琤琤不时点头,看得入迷,车子到达省城境内,苏惟惟正准备喝水,忽而天旋地转,紧接着猛烈的撞击声传来,她下意识紧搂着琤琤,用手臂把琤琤挡在怀里。
等她回过神才意识到刚才竟然撞车了,好运的是,他们和司机都没有受伤。
“宝贝,真没事吧?”苏惟惟真的吓得不轻。
琤琤眨眨眼,刚才他真的很害怕,也差点被甩出去,关键时刻,妈妈把他拉了回来,抱住他,用身体保护他避免他受到撞击,最后妈妈额头撞了一个包,而他一点事都没有。
苏惟惟揉揉额头下了车,后面的一车鸡,跑的跑伤的伤,扑腾了一地的鸡毛,情况惨烈。
车主要哭了,“我的鸡!我的鸡啊!我的鸡不要我了!”
鸡咯咯咯哒喊了几声,它们之前在笼子里待了一天,现在忽然被放出来,各个拼命地往前跑,纷纷振翅准备高飞,也不管能不能飞高,但姿态是有的。
车主跑上去要追,可他越追鸡跑得越快,追了半天竟然一直鸡都没抓住。
他哭丧着脸喊鸡回来,可鸡理都不理他。
琤琤蹙了蹙眉头,也跟着去扑老母鸡,然而他刚靠近,那老母鸡竟蹭的一下踩着他的头往上飞,直接飞到树上去了。
苏惟惟看得哈哈哈大笑。
琤琤还没来得及郁闷,又有一只鸡踩着他的胳膊往上跳,之后更多的鸡围过来,似乎是知道他抓不住,故意过来气他。
——
隔壁的小区门口围着一群人,全都聚精会神地看着,琤琤懒得抓鸡了,便从他们腿间钻进去。
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坐了下来。
“这位柯老是昔日知名的象棋高手,在我们国家都是数一数二的,年轻人你要想好了,你要是输了这10块钱可就没了!”
柯老在这附近设了象棋棋局,挑战者可以随意押注,如果柯老赢了,挑战者只要把押注的钱给柯老就行,如果是挑战者赢了,柯老则给对方10倍的押注金。
10倍的押注随便都是几十块,是以,来挑战的人络绎不绝。
可柯老设局以来,从没输过,柯老保持不败纪录,吸引越来越多的人过来挑战,渐渐的,柯老的棋局成了这附近人尽皆知的奇景。
所有人都知道,想赢柯老是不可能的事,可眼前这个年轻人却一押就是10元,莫非他真以为自己能赢这棋局?
周围不时有提醒的:
“年轻人自信是好事,还是少押点。”
“对啊,先试一局,如果赢了再加注,没必要一上来就押10元吧!”
“柯老的棋局是在本市很有名,你难道以为自己的水平能比得过这样的象棋大佬?”
贺东霖撸起白衬衫的衣袖,露出精壮有力的手臂,他头也不抬,只手里捏着棋子,沉声道:“开始吧!”
琤琤盯着他的脸,莫名觉得这人有点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