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固了一秒,周全打红了眼,一脚又是要来。周沫余光扫到,反射性地让扔了满手的瓜子,转个身子扑了过去抱住谢栈的腰,挡在了他的面前。
周全微红的眼在看到周沫后背时,勐地刹停住了脚步。
并往后少稍退,勉强站稳。
陈素缘慌里慌了地起身,扶住了他。
屋里的瓜子声也停了,谢栈手撑着扶手,低着头看着怀里的女人。
好一会儿,他抬头。
周全看着周沫的后背,许久,视线往上移,对上谢栈。翁婿俩都没吭声,横在他们中间的,一个是自己的女儿,一个是自己的老婆,两个人的矛盾为她而起,也会为她而落。
两个人之间。
彼此都知道对方从《许你》而来,唯独周沫不知道,她不知道,他们在《许你》没有机会斗,也没有机会给她一个家,一份安稳,一份安全感。
他们在这里,就是想要大力地弥补她。
而此时。
她护着自己的老公,回头有点哀求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两个男人纷纷微垮了下肩膀,认了,为了她,好好相处吧。
周全眯着眼道:“护那么紧做什么?打不死他的。”
说完,搂着陈素缘上楼。
周沫扭着头看着父母俩人上楼,陈素缘还用手在后背冲她挥一下,示意赶快去休息。
周沫才松一口气,她抬起头,看着谢栈。
谢栈懒懒地伸手,抱住她的腰,低着头道:“困吗?”
狗男人唇角有血丝,眼角有青紫,却仍是帅气。周沫伸手,碰了下他的唇角,“疼死了吧?”
她指尖还带着些许的瓜子咸味,谢栈张嘴,含住她的手指。
“哦,瓜子味还不错。”
*
深夜,阿曼送了医药箱上来,周沫提过医药箱,回身,谢栈坐在她床上,揉着唇角。
周沫踩着拖鞋,哒哒哒地走到他身边,拉过小椅子坐下,打开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云南白药喷雾,一只手扒拉着他的肩膀,他锁骨上青青紫紫的于痕,她捏着喷雾对着伤口喷。
谢栈支着膝盖,倾身向前,垂着眼眸看她。
医药箱里还塞着一个热鸡蛋,周沫用纱布裹着,捏着他下巴,将他脸转正。
谢栈挑眉。
鸡蛋就落他的唇角,周沫笑着道:“忍着点。”
随后,一个用力,谢栈喉结一动,忍了。周沫又加大了力道,谢栈看着她唇角毫不掩饰的笑意。
“好玩吗?”
周沫立即闭嘴,强忍着笑意,鸡蛋往上滚动,来到他眼角跟眉峰的位置。
谢栈:“想笑就笑,忍着多难受。”
周沫噗一声,笑起来。
她眉眼弯弯,谢栈倒看得舒心,疼痛也没那么明显了。
周沫笑了会儿,笑容淡了些,才迟疑地道:“你有没有觉得我爸有点怪怪的”
谢栈:“怎么怪?”
你这傻丫头,终于发现了?
“嗯,说不上来吧,他对你这么大恨意,难道他也是从《许你》过来的?”周沫记忆里,周全只出现没多久,随后就是谢栈跪在墓碑前的一幕,那记忆不是很清楚。
谢栈:“嗯,不知道啊,要不你自己问问他?”
他才不主动说呢。
周沫耸肩,“算了,不问了,以后再看吧。”
问了怎么了,问了能改变什么,如果不是,那么多怪啊,如果是,又要怎么跟周全相处。
周全会感觉愧疚吧。周沫不想再回头了,她只想往前看,想到这里,她将鸡蛋放在医药箱上。
双手勾着谢栈的脖子,坐上他的大腿。
谢栈愣了下,手往后撑,搭在身后,“嗯?”
周沫看着他,好一会儿,她闭眼,主动吻住他的薄唇。
谢栈愣了几秒,随后垂着眼眸,一只手搭着周沫后脑勺,偏头,吻得深入,舌尖交缠。
吻着吻着,男人搂着她翻转身子,压在柔软的床榻上。他一只手解着衬衫纽扣,一只手滑入她的衣摆,手肘抵着床榻,继续吻着她
周沫红着脸,一直闭着眼。
飘窗半开,窗帘随着冷风飘摇,屋里啪地一声,主灯关了。只留了橘色的床头灯亮着。
斜斜地照着床榻。
周沫揉着他的耳朵,呼了一口气:“老公。”
“嗯?”他应得顺熘,低沉的嗓音在黑夜里,蕴含嘶哑。
*
第二天,周沫伸个懒腰,翻个身子继续趴着睡,腰有点酸,翻一下感觉很明显。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下身边,结果摸了个空,她半睁眼,看着身侧的床位。
空的。
她又闭上眼,今天大年三十,不用拍摄,电视台今天有春节晚会。她又迷煳睡了会儿,才起来,窗帘被风吹得搭在一旁的衣架上,连带地透了些许的阳光进来
哟。
有阳光啊。
感觉很暖和的样子。
周沫扒拉着头发,走到窗边看了会儿外面。
陈素缘跟阿曼在院子里收拾。
晚上周令要过来吃饭。
周沫回身,看了眼衣架,衣架上挂着谢栈的外套,狗男人一大早去哪了?
她进浴室洗漱。
随意地抬眼看镜子,脖子以下包含胸前,全是密密麻麻的红印。周沫愣了下,伸手搓了下,后脸勐然红了起来
他吻那么久的吗?
穿好衣服下楼,周沫穿着毛毛鞋,楼下有电视声,周沫跳到一楼,“爷爷早。”
谢老爷子弯腰正在吃饼干,哎哟一声,抬头看向周沫:“早啊,锅里有粥,怎么今天睡这么晚”
“哦,昨晚有点晚睡。”周沫耳根也红。谢老爷子点头,“去吃早餐吧,这个饼干好吃,你妈早上做的,等下过来吃。”
他举着饼干安利。
周沫哎一声,进了餐厅。
吃完早餐出来,周沫拿了块饼干,就看到谢栈跟周全两个在院子里,站着正在说话。
站着。
正在。
说话!!!
和颜悦色。
翁婿俩还一人一根雪茄,谢栈捏着雪茄,不知说了什么,点了下头。
周全咬着雪茄,指着前面的那一片湖
谢老爷子也跟着看着,手里还拿着饼干,说:“两个人关系好了。”
“嗯。”周沫看着这两个男人。
可以说,来来回回这么折腾,但他们依然是她最亲爱的两个男人,当然,还有老爷子。
谢老爷子拿了一盒子给她:“给他们送饼干去。”
周沫伸手,裹紧外套,接过盒子,走下台阶,哒哒哒地走过去,噔噔噔地把饼干盒举到他们两个人中间,“吃点饼干吧,配一下你们手里的雪茄”
听到这话。
谢栈反射性地把雪茄往身后藏。
周全见状,顿了顿,也拿下雪茄,反射性地要跟着藏。
下一秒。他似是反应过来这是女儿,管不到他,于是他又把雪茄拿起来,咬着。
周沫今天倒是没管谢栈抽不抽烟的意思,她笑着歪头:“饼干。”
眼前的女人今天穿着红色的毛衣裙,白色的保暖裤,粉色的毛茸茸鞋子,外套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看起来好粉嫩的样子,又笑得眉眼弯弯的,特别吸引人。
谢栈勾唇,拿了一块饼干。
这时。
周全眯着眼:“沫沫,你脖子上是什么?”
“屋里有蚊子?”
周沫端饼干的手一僵。
半响,她把饼干盒塞在谢栈的怀里,转身跑了。
周全反应过来。
他捏着雪茄。
从牙缝里挤了句:“她是明星,你得为她着想。”
谢栈叼着饼干,懒散一笑:“明星就不能过夫妻生活?”
理直气壮到气死人。
周全:“”
再一次想打死你。
*
下午周沫跟谢栈出门去接成英过来,成英住在电视台附近的酒店,她早习惯这种生活了,但是得知要去周沫,周家过年,她还蛮紧张的,还看到老板来接她,就更紧张啦。
她拉开车门,喊了一声老板。
周沫回头,笑着正想说话。
成英又喊一声:“老板娘好。”
周沫嘴巴一闭。
两个人对视着看着,几秒后,两个人都笑了起来,周沫揉着眉心:“你还是叫我周沫,要么沫沫就好啊。”
算起来,成英是她至今唯一的朋友。
可怜见的。
才一个朋友,这大学四年也是白读了,周沫看着手上的手机,微信里,不知多少人把她给删除了。她大学四年好像也挺作的
谢栈哼笑一声:“老板娘挺好,不用换。”
成英狗腿:“是。”
周沫干瞪眼。
车子调转,进入别墅区,成英看着这一片房子,好的,这里房子压根买不到,有钱都买不到。她扒着椅子道:“沫沫,住这里什么感受?”
周沫:“就就没什么感受啊。”
成英倒椅背上,“你不会享受,你知道这里住多少名人吗?啊?”
“有吗?谁?”
成英:“歌神江昊就住在这里,歌神,唱梦回的那个,还有画家龙声也在这儿,你见过他向阳的那个作品没有?天呐,连我都感觉生命蓬勃,还有还有”
“萧禛,对,萧老师在这儿也有一套,就在西区那边,后面挨着一个天鹅湖的那个,你们这个小区的湖真的好多,而且风水超级好,萧老师当初被扒到住在这里的时候,你不知道多少粉丝天天试图游湖过去,啧啧,周沫,你见过萧老师吗?或者偶遇”
黑色的凯迪拉克突然刹住。
成英偶遇后面的话勐地截住。
她身子往前倾,立马撑着坐好,正想说话。
谢栈低沉的嗓音就从前面传来:“扔你下去跟萧老师偶遇一下好不好?”
窗外,两边都是湖。
成英立马闭嘴,安静如鸡。
靠。
怎么辣么多嘴。
说什么萧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