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妹子，这么晚了你还上山啊？”
钱大姐拉住叶大妞的手，叶大妞回头：“我不认识你。”
叶大妞心跳加速，刚才她还以为自己要被捉了。叶大妞松了一口气，脸上仍然十分严肃，一副跟不认识钱大姐的样子。
钱大姐拉下围巾，露出一张黝黑的脸：“我啊，我们以前见过，你忘了？”
叶大妞甩开钱大姐的手：“不认识。”
钱大姐跟上叶大妞：“今天就你自己出来？你妹妹，就是那个白白嫩嫩的女娃娃，她还没有出来吗？上次听你说女娃娃上火了，她最近还好吗？”
叶大妞转身：“不要跟着我！”
钱大姐打量着叶大妞，看到她背篓里的饭盒：“你不是想上山，你是来换东西的吧？巧了，我经常在这片地区活动，你想换什么东西？”
叶大妞被钱大姐缠得没办法，只好从背篓拿出饭盒，打开饭盒给钱大姐看：“花生红糖牛奶冻。”
钱大姐伸手去摸，被叶大妞躲开：“不止吧，我看还有其他东西。”
叶大妞合上饭盒：“还有凉粉。一块换十斤番薯或者米糠，你换不换？”
不换就让路，不要打扰她换东西。
钱大姐左右看了看，拉着叶大妞到旁边说话：“妹子，你来晚了，这个点没有人会跟你换粮食。你要是想换粮食，可以明天中午过来。”
叶大妞转身就要走，钱大姐又拉住她：“肥皂换不换？”
叶大妞盯着她看，钱大姐一点都不心虚：“你的三块换一块肥皂，我不骗你，这个点除了我没有别人会跟你换东西。”
钱大姐继续说服叶大妞：“再说了，你的东西不禁放，今天不换，明天就该馊了。一句话，换不换？”
叶大妞想了想：“一块换一块。”
“不行，我的肥皂老值钱了，一块换一块亏了。”
叶大妞讨价还价：“就一块换一块，要是实在换不到东西，大不了我拿回去自己吃。”
“真的换不了，唉，看来我们的买卖是谈不成了，”
叶二妞见周围没有人，抱着叶楠楠走向叶大妞，听到这里忙接话：“三块换两块。”
钱大姐后退几步，捂着胸口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哎哟，哎哟，吓死我了。”
叶二妞站到叶大妞旁边，叶大妞低声问：“你怎么过来了？”
万一有人看到怎么办？
叶二妞笑了笑：“放心，我看过了，这里没有人，很安全。”
“换不换？”
钱大姐看向叶二妞怀里的叶楠楠：“换也行，不过你得把你妹妹给我抱一下。”
她太喜欢这个白白嫩嫩的女娃娃了。
叶二妞皱起眉：“不行，我们跟你不熟，万一你抱着我妹妹跑了我找谁要妹妹去？”
钱大姐知道自己是抱不到叶楠楠了，只好让一步：“不抱也行，你得给我摸一下。”
叶二妞正要拒绝，叶楠楠转过身，伸长脖子，笑眯眯说：“给你摸。”
钱大姐迅速吧唧叶楠楠一口，然后又伸手掐了她一把：“小脸蛋真嫩，妹子，你家孩子是怎么养的？养的真好。”
叶二妞横了钱大姐一眼：“赶紧换！”
她不想再看到这个女人。
钱大姐掏出两块肥皂：“我有饭盒，你直接把东西倒进我的饭盒。”
叶大妞心里憋着火，使劲掰开钱大姐的饭盒，十分粗鲁地把东西倒进她的饭盒。
钱大姐大叫：“轻点，轻点，碎了就不值钱了！”
叶二妞哼了一声：“碎了才好！”
钱大姐笑出声：“不就亲了女娃娃一口么，用不着这么小气吧？”
叶楠楠板起圆鼓鼓的小脸：“吃亏了，生气！”
钱大姐被叶楠楠逗笑了：“我赔你一块花生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说着，钱大姐掏出一块花生酥：“用花生和糖做的，吃起来又酥又脆，可好吃了。”
叶楠楠赶紧拿过花生酥，宝贝似的藏进衣兜里：“谢谢。”
“哎哟，女娃娃真乖，再给你一块。”
叶楠楠来者不拒，伸手又接过花生酥。
叶大妞跟叶二妞对视一眼，推开钱大姐，冷着脸说：“我们走。”
随后，她转过身警告钱大姐：“不许跟着我们。”
几个人快速离开黑市，走远后，叶楠楠掏出一块花生酥，朝叶大妞招了招手：“大姐吃一口，二姐吃一口，然后我吃一口。”
叶大妞顿时被治愈了，心情好了不少。
“你就给我们吃，不给三姐、四姐、五姐、六姐吃？”
叶二妞逗她，叶楠楠拍了拍胸口：“还有一块。”
叶大妞和叶二妞逗笑了，俩人一人咬一口花生酥，但都不舍得咬太大口，给叶楠楠留下一大块。
花生酥很甜，一直甜到叶大妞和叶二妞的心里，花生酥甜滋滋的味道让她们记了几十年，哪怕以后成了大佬，仍然忘不了花生酥的滋味。
……
“嗒嗒嗒哒哒~”
缝纫机被踩的嗒嗒作响，不一会，小霞拿着一顶翠绿色的小帽子走向叶大妞：“我给小妹做了一顶帽子，你看好不好看。”
叶大妞拿过帽子，转手就给叶楠楠带上：“刚刚好，绿油油的真好看。”
叶楠楠伸手去拉帽子，她才不要戴绿帽子！
叶大妞随她扯下帽子，她从叶楠楠手上拿过帽子还给小霞姐：“我们不能挖社会主义的墙角，小霞姐，这帽子，你还是拿回去吧。”
小霞愣了愣，很快猜到叶大妞的想法，叶大妞以为她偷拿厂里的好布做帽子：“放心，我没拿厂里的好布，都是用碎布做的。”
碎布比不上废布，缝纫车间的碎布一般不回收。
叶大妞放心了，拿过帽子又给叶楠楠戴上：“小妹，快谢谢小霞姐。”
叶楠楠扬起小肥脸蛋：“谢谢小霞姐。”
要是帽子的颜色能换成其他颜色就更好了。
叶大妞放下叶楠楠：“我最近攒了不少碎布，也想给小妹做点东西，你觉得我该做什么？”
小霞抱起叶楠楠：“我听说萍萍打算给小妹做口水兜，翠花打算给小妹做小袜子，吴大婶打算给小妹做裤子，要不你给她做身衣裳？”
小霞提到的人都是叶楠楠的脑残粉，总喜欢给叶楠楠做一些小袜子、小帽子之类的东西，把她当洋娃娃打扮。
“我倒是想给小妹做衣裳，但是碎布不够。”
小霞姐抱着叶楠楠走向自己的位置，随后拿出自己的碎布：“我还剩下这些，都给你。”
叶大妞将所有碎布拢成一团：“应该够了。”
叶大妞挥了挥手：“你帮我带一带小妹，我想在上班前做好衣裳。”
小霞心里欢喜，哎了一声就抱着叶楠楠出门去炫耀。
临近上班时间，小霞抱着叶楠楠走回车间，她身后跟着几个叶楠楠的脑残粉：“快上班了，衣服做好没有？”
叶大妞接过叶楠楠，弯腰从柜子下面掏出一条裙子：“做了一条裙子。”
“快给小妹换上。”
叶大妞放下叶楠楠：“小妹乖，来，伸出小脚脚，小妹真棒，来，再伸出小手手。”
叶楠楠任由叶大妞抬起自己肉嘟嘟的小肥腿，任由叶大妞举起自己肥嘟嘟的小肉手。
此时此刻，她是没有反抗权利的洋娃娃。
小霞目不转睛地看着叶楠楠：“真好看！你看这些褶皱，再看这些线条，衬得整条裙子更立体了。”
叶大妞勾起嘴角：“主要是小妹好看。”
叶楠楠体贴地转了一圈：“好看。”
小霞来劲了，朝叶楠楠招手：“小妹来这边。”
叶楠楠走向小霞，然后又听到叶大妞喊她：“小妹来，过来这边。”
叶楠楠来回转悠，一会走向叶大妞，一会又走向小霞。
“累，不走了。”
叶楠楠一屁股坐到地上，可怜巴巴地看着叶大妞。
叶大妞赶紧抱起叶楠楠：“累了呀，好好好，我们不走了。”
她回头瞪小霞一眼：“以后不许玩小妹。”
瞧把小妹累的，都出汗了！
“叮铃铃~”
铃声响起，胡主任准时出现在缝纫车间门口，此时叶大妞等人还在哄叶楠楠，没有看到门口的胡主任。
胡主任板起脸，三步做两步走向她们。
“你们……”
她正想问她们在干什么，是不是不想工作了，然而看到叶楠楠的刹那间，心里的火气瞬间消失：“这衣服挺好看，谁做的？”
叶大妞举起手：“主任，是我做的。不过，我是用碎布做的。”
胡主任越看叶楠楠身上的衣服越觉得有意思：“厂里要求我们缝纫车间做出新一季度的样板衣，我觉得这身衣服不错，完全可以做样板衣。”
叶大妞秒懂胡主任的意思，赶紧替叶楠楠脱下裙子：“主任，您再仔细看看。”
要是她做的裙子真的能选为样板衣，她不愁没有好处。
胡主任仔细看手上的裙子：“确实不错。”
叶大妞紧紧抱住叶楠楠，叶楠楠回身抱住叶大妞，叶大妞以为叶楠楠害怕，赶紧哄她：“不怕，大姐在呢。”
“裙子我先拿走了，要是能被领导选为样板衣，记你大功。”
众人欢呼出声，胡主任又说：“现在是上班时间，各回各岗位。”
叶大妞抱着叶楠楠回到自己的位置，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