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易年得知中军大营里打架的事已是两天后了。
前一天给伤兵营送了丹药后,姜易年便拉着牧云熙又去了一趟黑骨山脉给蒋安送丹药。
得了丹药的将安是千恩万谢,还再三保证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他和蒋老三都不会回骨城去。
蒋安是聪明人,蒋老三也是个明白人,兄弟俩为了自身的安全,选择暂时藏身黑骨山脉,姜易年还给他们留了足够的伤药,以备不时之需。
从黑骨山脉回来后,姜易年拿了萧陌新炼好的天羽斜丹,准备往军营去的时候,从般若那里得知了成梁和郑千硕、石锴打起来的消息。
一听三大主将打起来了,牧云熙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拉着般若了解情况。
般若因每天都会去左军大营指导新法阵的训练,所以在第二天便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因为姜易年和牧云熙没有回来,也就把这件事往后推了推。
“因为我们给伤兵营送了天羽斜丹,成梁为了一己私欲,带着于高阳抢了丹药?”
牧云熙闻言,大为震惊,成梁竟然连这么下作的事都做得出来,简直颠覆了她对他的认知。
堂堂一军主将,竟然带着狗腿子,去伤兵营里抢夺重伤将士的丹药!
“成梁可不觉得自己是抢,他说什么赠送给伤兵营的丹药,也是圣灵军的,是圣灵军的,就该由他来分配。”般若对成梁的所作所为很是不满,连这般冠冕堂皇的理由都用出来了,可见其人之虚伪。
牧云熙冷笑,他们就是怕成梁会横插一手,所以直接将丹药送去了伤兵营,结果,成梁为了那些丹药,竟然直接去伤兵营抢,为了抢丹药,还把人给打伤了,这般作为,简直令人发指。
姜易年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成梁的所作所为,不仅有辱一军主将的身份,而且令伤兵营的将士寒心,也令圣灵军的将士寒心。
“这实在是太气人了,我都气得想打人了。”牧云熙撸起袖子,拳头握得紧紧的,恨不得现在就去将成梁揍一顿。
“的确是气人,好在圣灵军中还有主将愿为那些伤兵出头,郑千硕让成梁把丹药还给伤兵营,成梁竟当场分起了丹药。本来郑千硕还能忍的,但听到成梁分丹药的比例,就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上了拳头,后来石锴也加入,直接变成了混战。”般若一想到成梁挨揍,心情就好了几分。
“不过有个事情需要注意,郑千硕和石锴联手,才和成梁打成平手。原来成梁已然晋升到邪灵帅高阶,与鲍爷爷一样的境界。那可是大千世界的至尊小三难的神魄难,再进一步,就是至尊境界了。”
对于郑千硕和石锴的直爽,般若第一次与他们见面时就见识到了,在域外,他们与成梁因伤药分配不均的事当着鲍松的面起了争执,这次因为成梁抢了伤兵营的丹药,更是跟成梁打了起来。郑千硕和石锴这般行事,虽然鲁莽,但也是真心维护手底下的将士们。
伤兵营中的将士,五军都有,但后军和右军的两位主将没有质问成梁的魄力,后军主将袁宇偏向成梁,右军主将何启文这次是一边和稀泥,一边偷偷地打成梁,也是一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
“看来我们这次送丹药,不好直接往伤兵营送了。”姜易年开口道。他担心自己再次送丹药过去,伤兵营里那些将士可能会遭毒手。
牧云熙支着下巴,想了想,道:“我觉得吧,咱们这次就偷偷地给前军和左军送去,丹药出手后,我们谁都不承认有丹药。”
“倒是可行,咱们愉偷地送,只要咱们不承认送了,他们不承认收了,成梁还能拿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挑事呢?”姜易年赞同牧云熙的想法。谁都不承认,成梁就算要跳出来,也完全找不到理由,至于伤兵营的将士,就让几位主将接回各自的大营好了。
“别忘了右军,这次何启文也下了不少黑手,成梁的脸都被打肿了。”般若提醒道,“后军早就与成梁站在了统一战线,右军主将何启文一直没站队,跟墙头草一样,这次是拉拢他的最佳机会。”
姜易年点点头,他对何启文的印象倒不太坏,如果能拉拢过来自然是最好的。
这次,萧陌特意把天羽斜丹装了三个瓷瓶,一个瓷瓶一百颗,让姜易年给前军、左军和右军送去。
姜易年和牧云熙没有马上去军营,而是先去集市上转了转,买了点酒肉后,两人才慢悠悠地往军营走去。
左军大营里,前军主将郑千硕也在。因为上次打成梁的事,前军连本该分到的天羽斜丹也让成梁找了由头给扣压了,气得郑千硕差点又要冲过去打人。
石锴就没郑千硕那么大的脾气了,他给自己倒了杯粗茶,一口饮尽后,才开了口:“淡定,陈立说了,姜兄弟还会给伤兵营送丹药,我觉得,我们干脆直接找姜兄弟去讨丹药好了。”
听石锴这般说,郑千硕眼睛一亮,立刻就起身要去骨山找姜易年。
“你别这么火急火燎的行吗?姜兄弟上次送了丹药后又去黑骨山脉了,还不知道何时回来。”见郑千硕立马要去找人,石锴气结,这暴脾气,怎么就不能听他把话说完呢?
郑千硕才走了两步,听到石锴的话又退了回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脸颓丧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么样才行啊?”
就在郑千硕快要气吐血的时候,姜易年和牧云熙来了。
“郑主将,石主将,别来无恙啊。”姜易年率先打招呼道。
郑千硕一看到姜易年,大脸上立刻阴转晴,整个人更是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万分热情地迎向姜易年。
“什么风把姜兄弟吹来啦?”郑千硕笑眯地跟姜易年套着近乎,恨不得人都贴到姜易年身上。
“当然是黑骨山脉的风了。”姜易年从储物袋里拿出酒肉,向郑千硕和石锴道:“来一口?”
郑千硕殷勤地给姜易年和牧云熙拉椅子,自己更是一屁股坐在了姜易年旁边,直勾勾地盯着姜易年,在想怎么开口求丹药。
石锴一脸无奈地看着郑千硕,这“求丹药”的三个大字都快写脸上去了,还有那眼神,真是毫不掩饰啊!
牧云熙见郑千硕那表情实在有趣,掩嘴轻笑了起来。
姜易年给郑千硕和石锴一人倒了一碗酒,开口道:“我们今日才从黑骨山脉出来,听闻前两天郑主将和石主将把成主将揍了一顿,甚是佩服,今日特地来找两位主将吃酒,想听听那日的趣事。”
郑千硕一听姜易年是因为这事来找他们喝酒的,脑袋就垂了下去,声音也小了几分:“什么趣事,丢人呀,我们两人联手,还打不过人家,丢脸丢到家了,那家伙还要向鲍大帅告状!”
说起这事,郑千硕就有些气,成梁那家伙偷偷摸摸地晋级了,他和石锴都被阴了一把。
“军中主将斗殴,的确是违反了军规,成梁只是上报给了鲍大帅,怎么处罚,看鲍大帅怎么说吧。不过,鲍大帅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处罚下来……多半是不了了之了。”石锴淡淡地说道,向姜易年拱了拱手,语气带上了几分敬意,“姜兄弟记挂着伤兵营的弟兄们,特意进黑骨山脉寻灵药,炼丹药,石某甚是感激。”
姜易年倒不意外石锴会说这般话,从他们宁肯违反军规也要为伤兵营的将士出头这件事上就能看出他们的为人来,这样的人值得结交。
姜易年笑了笑,从储物袋里掏出三个瓷瓶放在桌上,道:“三瓶天羽斜丹,一瓶一百颗,知晓二位主将因为替伤兵营将士出头,本该分发到的丹药也被扣压了,我们特意给二位主将送来了丹药。”
“这……这……”郑千硕看到姜易年拿出这么多天羽斜丹,舌头都打结了,也刚才还在纠结怎么开口求丹药呢,结果人家直接就把丹药送上门了,别提有多意外了。
“无功不受禄,姜兄弟送这么多丹药,想要我们做什么?”石锴比郑千硕想得更多,警惕地问道。
姜易年摇了摇头,直白地道:“我们一开始直接给伤兵营的将士送丹药,而不是给你们送,就是考虑到你们怀疑我们别有用心。可眼下你们也看到了,成梁做下抢丹药之事,我们若再送去,只怕伤兵营的将土们会遭成梁毒手。至于这些丹药,我想石主将知道该怎么分。”
听姜易年直截了当地说出来,石锴松了一口气,他不傻,很快就明白了姜易年送三瓶丹药的意思。
“我们今日来,是找二位主将吃酒的,现在酒吃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姜易年笑着起身,同牧云照一道离开了左军大营。
见姜易年走了,郑千硕才迟疑地开了口:“三瓶丹药,还有一瓶给谁?”
“给何启文的,何启文那墙头草,摇摆不定的,就算姜兄弟直接送过去,何启文也不一定敢要。姜兄弟是想借我们的手,拉拢何启文。”石锴拿起瓷瓶,倒出一颗天羽斜丹仔细查看了一番,惊叹道,“果然品质极好,而且还是改良过的,药效温和,难怪成梁会直接明抢。”
“明日把伤兵营的将士接回各自的大营吧,有了这些丹药,他们的伤势就能有所好转了。”石锴将瓷瓶收进储物袋的时候,还不忘提醒郑千硕,“找何启文吐吐苦水,顺便把丹药送过去。记住,姜兄弟来只是找我们吃酒,并没有送丹药,我们也没有丹药。”
拿了丹药的郑千硕乐开了花,听到石锴的话后,酝酿了好半天,才变回了愁眉苦脸的模样,接着往右军大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