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餐的时候总是很愉快的,姜易年下厨,牧云熙和小蛮你争我抢地吃着,蒋老三则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的兄长。
到了第二天,牧云熙和小蛮就把昨天猎来的灵兽全解决掉了,一人一兽正琢磨着要不要下山再去猎几头的时候,一直在自己兄长身边守着的蒋老三发出了一声惊呼:“兄长醒过来了!”
蒋老三认识不少灵药,但他不会用,确切地说,整个囚牢位面,会炼药液、炼丹药的人非常稀少,这也就使囚牢位面的人使用灵药的方法十分原始,他们都是直接将灵药捣碎敷在伤口处,那样药效慢,疗伤效果也不太好。
牧云熙那一手用灵力炼出药液的本领惊到了蒋老三,而那几种灵药搭配后的效果更令蒋老三震惊万分,他没想到,他那只剩了一口气的兄长不仅伤势有了好转,而且在第二天竟然醒了过来。
蒋老三抓着他兄长的手,差点要哭出来了:“兄长,你终于醒过来了。”
昨天,蒋老三告诉姜易年和牧云熙,他兄长名叫蒋安,而他叫蒋平。
蒋安动了一下手,手腕处顿时传来一阵剧痛,脚腕处也是,但剧痛过后,一阵冰凉的感觉又让他觉得舒服极了。
“老三,这是哪儿?”蒋安感觉嗓子干得快冒烟了,问了一句话后,也不等蒋老三回答,便再次开口道,“水,给我水。”
蒋老三手忙脚乱地把身上的水囊解下,递到蒋安嘴边,只见蒋安“咕嘟咕嘟”一口气就把水囊里的水喝了个一干二净。
喝过水后,蒋安才感觉舒服了一些,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打量着四周,问蒋老三:“老三,我们这是在哪儿?”
蒋老三收起水囊,又哽咽起来:“我们在黑骨山脉,兄长,你已经昏迷快有一个月时间了!”
蒋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脚,回想起曾发生的事情,自嘲地笑了起来。他没想到自己竞能逃过一劫,也没想到于高阳那个浑蛋竟然会背后对他下狠手。
“这二位是?”蒋安没有提自己的事,倒是看到姜易年和牧云熙时吃惊不小。两人年纪轻轻,实力竟然已达到了邪灵将级别,邪灵族中什么时候出了这等子弟?
听到兄长的询问,蒋老三才想起忘了介绍,忙道:“这是姜易年姜兄弟,牧云熙牧姑娘,正是他们出手救了兄长。”
蒋安很是意外,原来这次不是自己命大,而是有贵人相救!
蒋安想起身致谢,却发现手脚依然无法自如行动,便想让蒋老三扶他起来磕头道谢,结果蒋老三无视兄长的要求,蒋安无奈只得躺着,脸上带着歉意的笑,道:“多谢姜兄弟和牧姑娘出手相救,我身体多有不便,还请见谅。”
姜易年见兄弟二人的互动甚是有趣,笑着摆摆手道:“没事,我们也是有求于将三哥嘛,各取所需。你刚醒,想来有许多话要同蒋三哥说,我们就先出去了。”
姜易年拉着牧云熙出了山洞,看见小蛮正在平台上抓藤叶,玩得不亦乐乎。
坐在平台上,看着远处黑压压的山岳矗立在天地间,牧云熙慢慢地将身子靠了过去,将脑袋枕在姜易年的肩头,弯起嘴角,俏皮地笑了起来。
山洞里,蒋老三把自己卖肉遇见姜易年他们,以及后来决定带他们进山这一系列的事一股脑儿地告诉了兄长蒋安。
知道蒋老三寻了中阶灵药想拿去兑换合适的灵药救自己,却被人抢走,而牧云熙将他们寻到的灵药优先给了自己用后,蒋安脸色平静,但内心早已波澜起伏。
他早就知道圣灵军中某些人想要他死,但他没想到,自己的一个疏忽,却让麾下的弟兄都为自己葬送了性命。
听蒋老三讲述完后,蒋安也理清了思路:“你是说,他们是跟鲍大帅一起回到驻地的?而且是鲍大帅让他们来寻灵药的?”
“他们是这么说的。“蒋老三老老实实地回答,顿了顿,接着道,“我查过了,他们救了重伤的鲍大帅,所以鲍大帅带他们回来,而且,他们就住在骨山上,听说是东边的洞窟。”
骨山最上方的东边的洞窟!蒋安本是中军中的统领,自然知道圣灵军的高级将领大多居住在骨山上,骨山一层叠一层,最上层除了鲍松住的一个洞窟,其余三个洞府都是空置着的,而鲍松竟然让他带回来的年轻人住在了东边的洞窟!
很显然,姜易年和牧云熙的身份不一般!
蒋安虽然刚从昏迷中醒过来,但脑子还是转得很快,他立刻做了一个决定,向姜易年他们示好。
蒋老三不好意思打断姜易年和牧云熙两人的独处时光,愣是让蒋安再睡了一觉,养足了精神后,才拖拖拉拉地过去喊人。
姜易年和牧云熙回到山洞的时候,正看到蒋安在冲蒋老三瞪眼,而蒋老三则抬头看着洞顶,一脸要不要把洞顶打磨一下的神态。
“怎么了?”姜易年觉得这兄弟俩的互动特别有趣,忍着笑问道。
蒋老三很是殷勤地搬来两块磨得比较平整的石头,让姜易年和牧云熙坐下,自则闪到一边去。
蒋安开口道:“姜兄弟,牧姑娘,我也不隐瞒你们了。我本在圣灵军的中军担任统领,一个月前,与另一统领于高阳一道进山寻灵药,在寻灵药的途中,我发现于高阳私藏灵药。军中铁律,进山寻灵药的将士是不得私藏灵药的,上面派两位统领一道进山,也是为了相互监督。”
“我和于高阳虽然同在中军任职,但只是点头之交,并不熟识。我发现于高阳私藏灵药后,警告他将私藏的灵药放回去,那样我就当什么都没看见。于高阳虽然不服,但还是照做了。就这样过了五天,我们在山脉深处寻到了一座长有高阶灵药的山峰,那高阶灵药旁有灵兽看守,于高阳让我去将灵兽引开,他好采摘灵药。”
说到这里,蒋安的声音更加低沉了,“我引开灵兽后,于高阳却没有去采摘灵药,反而对我下毒手,我这一身伤都是他下的手。”
“如果仅仅因为你发现他私藏灵药,他就对你下毒手,这有些说不过去吧。”不等姜易年开口,牧云熙便率先说道,她总觉得私藏灵药被发现不是于高阳下毒手的原因,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蒋安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我不知道于高阳对我下毒手是不是成梁授意的,但我知道一件事,成梁以圣灵军的名义,强占了城中集市上的药铺,然后利用药铺囤积了大量伤药。”
“强占?不是说集市上的药铺是被收购的吗?”牧云熙惊诧地道,“等一下,关注点错了!成梁囤积大量伤药做什么?”
蒋安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手里有三间铺子了,而且铺子里不仅有药品,还有大量兵器和盔甲。”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姜易年深感此事不简单,成梁如果私藏药品,怎么会让蒋安知道呢?
“有一次,他让我押送东西去铺子,一开始我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不巧在搬运的时候,箱子裂开了,我就看到藏在箱子里的兵器了。”蒋安解释道,“那次后,成梁再让我押送东西去铺子,我都会小心查看一下里面是什么。”
听了蒋安后面的话,牧云熙惊叹出声:“你这完全是在找死啊!这样看来,是你知道得太多了,成梁要灭口啊!”
姜易年还是有些没想明白,道:“成梁私藏药品,囤积大量兵器和盔甲,他想干什么,拥兵自重?可他已经是圣灵军的中军主将了啊!”
“成梁这两年一直在培养心腹,收买人心。中军原本是禁卫军,一直跟随鲍大帅征战,自从鲍大帅伤重由成梁接管后,中军的统领这几年差不多都换了,就连下面的队长也被大换过一次。”蒋安想了想,突然脸色微变,踌躇了一下,道,“我不知道有件事算不算灭口原因之一。有一次我去汇报军情,看到成梁往鲍大帅喝的药里放了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牧云熙飞快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蒋安也蒙了,他只是凑巧看到成梁往鲍松的药里放东西,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蒋安继续道:“鲍大帅的药一直都由成梁管着,我根本不可能知道他往里面放了什么,再说了,鲍大师一直都好好地活着。”
姜易年看了一眼牧云熙,缓缓地开口道:“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鲍爷爷的时候,他的伤势吗?”
牧云熙点头,道:“记得,积年旧伤。听说囚牢位面资源匮乏,一开始我们想的都是因为寻不到疗伤灵药,所以伤势越拖越重,久病难愈成了旧疾。”
“黑骨山脉中显然有高阶灵药,即便再怎么缺疗伤灵药,高阶灵药还是能寻到几株的,鲍爷爷原本并不是很严重的伤却越来越严重。”姜易年语速缓慢,脸色阴沉,心中生出了很不好的预感。
“成梁手中有那么多的灵药,他完全能利用药物相克的原理,加重鲍爷爷的伤势!”牧云熙手握成拳头,气得浑身发抖,成梁竟然要谋害师父!
蒋安和蒋老三听到姜易年和牧云熙的分析,都傻眼了。
“事关重大,我们也只是猜测,还需调查清楚……五军主将可是关乎圣灵军的兴衰存亡啊。”姜易年心知,他们不能因为蒋安一面之词便怀疑成梁,也不能因为最近有关成梁的各种未经查实的消息而责问成梁。圣灵军中,大帅鲍松之下便是五军主将,主将们掌控五支队伍,岂是能轻易怀疑和责问的?
牧云熙听闻也点头赞同,而蒋安和蒋老三则对视一眼,打定主意,在没有查清楚之前,这件事他们必须烂在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