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奔骨城而来的那支大军,青铜色的盔甲上缠绕着黑色灵力,整支大军都裹在浓郁的黑色灵力中。
姜易年震惊地发现,那竟然是申玄的邪灵军!
姜易年双拳紧握,一股怒气从脚底冲向头顶。
“狗贼,你竟然勾结申玄!”般若看到正在攻击骨城守卫的那灵军后,气得浑身发抖,怒骂出声。
萧陌看了一眼愤怒的般若,对着成梁冷冷地道:“养条狗它都知道为主人看家护院,你,连狗都不如。”
成梁冷哼声,目光从萧陌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了姜易年身上,带着几分得意,道:“成王败寇。你错就错在不该抢我的圣灵军。”
“抢?那是你的吗?你珍惜过吗?勾结申玄,引狼入室,你转头看看那些过去、现在死在邪灵军屠刀下的将士,你将与你并肩作战的袍泽置于何地?!你又把圣灵军当成了什么?!你得不到,就要毁了它?!”姜易年盯着成梁的目光中,第一次出现了浓烈的杀意。
骨城城门。
当蒙狄带着邪灵军冲进来时,看守城门的将上们甚至连警报都没来得及拉响,就被消灭殆尽!
骨城大门瞬间便被邪灵军攻破了,大军进入骨城后直奔骨山而来。
“哈哈,大家又见面了。这次,我的人更多了!”蒙狄凌空而立,背着双手,脸上满是笑意。
姜易年、般若等人冷冷地盯着蒙狄,他们知道蒙狄话里是什么意思。
初到囚牢位面时,般若他们几人在寻找姜易年的过程中,巧遇了地松。而那时候大帅鲍松正被蒙狄追击,他们四人不仅救了鲍松,还发挥出强大的实力,吓退了蒙狄。
“说起来还要感谢你们呢,若不是你们来到了圣灵军中,这成梁怎么会弃暗投明,与我合作,剿灭你们这些该死的叛贼?”蒙狄得意地大笑起来。
“也怪你们太心急,逼得成梁这么快就再次联系我,引我大军入这隐匿大阵。这次,你们逃不掉了。”
蒙狄自然是得意万分,在他看来,邪灵军入了隐匿大阵,圣灵军就如同砧板上的肉,可以任他宰割。无论是围剿多年的匪首鲍松,还是皇族余孽姜易年,都手到擒来。
若是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回到国都,他蒙狄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战局的巨大变化,让各军将士变得很是迷茫,他们皆放缓了攻击。各军的统领们纷纷率部下会合,于是,战场诡异地安静下来。
前军、左军、右军围拢在骨山脚下,摆开阵势,而中军和后军也聚拢在一起,一边刀刃向着骨山,另边还提防着攻入骨城的邪灵军。
“成梁,你做了申玄的走狗,就把你的中军、后军都卖给了邪灵军吗?怎么,中军、后军的兄弟们,你们也要给害你们亲人惨死的邪灵军当狗吗?”石锴登上骨山,与众人会合后,发现了战局的变化,便向中军和后军喊道。
成梁脸色不变,对石锴的挑拨充耳不闻,回到战车上后,往嘴里丢了一颗丹药,以尽快恢复灵力。
同时,成梁命令中军和后军向蒙狄的邪灵军靠拢。
中军和后军之中一片哗然。圣灵军与邪灵军势不两立,十多年来交战无数,仇深似海。邪灵军的出现,让中军和后军的将士不禁对成梁的话有所怀疑。
后军有些将士立马脱离军阵,向骨城外逃去。
经过成梁多年的经营,中军的中层军官多是其心腹,在他的勉力驱使之下,军阵逐渐开始向邪灵军挪动,但转移之中仍不乏议论的声音。
其实成梁也颇为无奈,他深知蒙狄的出现会让军心浮动,他也不想引狼用入室,但是没想到姜易年等人行动迅速,竟然这么快就给鲍松找到了解药。情急之下,他只能派遣心腹,拿着水滴石头,引蒙狄入圣灵军驻地。
“中军、后军的将士们,郑千硕、石锴等人谋害大帅,证据确凿,但他们人多势众,并且还挟持了昏迷的大帅。无奈之下,我只好请邪灵军的蒙大帅来帮我,你们放心,邪灵军只是帮忙,等擒拿了这些逆贼,他们就会离开,而我们仍是圣灵军。”
成梁深吸一口气,声音如雷,在骨山四周回荡。
中军和后军的众多将士听到成梁的解释,皆低下头沉默不语。而骨山脚下的前军、左军以及右军这三军将士,听到成梁的话后,都忍不住怒骂出声。
骨山上的姜易年高声怒斥:“朗朗乾坤,成梁,你如此信口胡诌,当站在你后面的兄弟们是傻子吗?邪灵军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当申玄和蒙秋是来做善事的吗?你多年来居心叵测,下毒弑师,事发后率众作乱,强行夺权,还引狼入室。现在你满口承诺,好像一切都在你掌控之中,你真以为你是申玄的私生子吗?”
姜易年用灵力将自己说话的声音放大,不仅整个骨山听得见,就连在骨城的每个角落中都听得一清二楚。
要知道,圣灵军驻地中不仅有数万圣灵军,还有依附于圣灵军的数十万邪灵族人。他们都曾遭受申玄的迫害,被圣灵军救出,跟随圣灵军来到驻地,生活了下来。他们感谢圣灵军,同时仇视申玄和邪灵军。
“住口!我不允许你侮辱我的父亲和师父。我父亲当年在国都一役中,战死沙场,为国尽忠。而我之后被师父收留,师父这么多年苦心培养我,并将圣灵军交托于我,我本该带着圣灵军讨伐申玄,还我邪灵族一片乐土。”
成梁两眼通红,手指向骨山之上,身子却转向中军将士,道:“可没想到,郑千硕、石锴两人狼子野心,得知师父将圣灵军交给我,便谋害了你们的大帅、我的师父,还劫持了他老人家,颠倒黑白,让我有冤不能申,有苦难以诉!诸位兄弟,与我一起政上骨山,解救大帅,当着我师父的面说个清清楚楚!”
中军大阵里,多年在成梁麾下的将士们面露迷茫之色,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他们一时之间难以判断。
成梁看到自己的说辞有了成效,脸上浮现出微笑,准备再接再厉,鼓动麾下的将士围攻骨山。
萧陌在骨山上气得笑了起来,道:“这成梁真是能说,都这种时候了,还硬要往下编故事!”
何启文面露讥讽之色,他作为大帅鲍松的心腹,深知鲍松的心思,看着成梁在下面的表演,颇为感慨,大帅若是醒来,看到弟子如此行径,怕是会伤心难堪吧。
何启文正要出声反驳,却听邪灵军阵营传来蒙狄打哈欠的声音。
“光说不干,怪不得这么多年你们反叛军都没什么起色。另外,我也不允许你们侮辱成主将的父亲!”蒙狄说到这里,伸手指向成梁。
“当年,你们成主将的父亲身为国都禁卫军的统领,主动追随申玄陛下,可是他亲手打开的国都大门哟。虎父无犬子,成主将如今也弃暗投明,主动打开了你们的隐匿大阵。回去之后,陛下必有重赏!”
蒙狄笑眯眯地说道,脸上露出一副“我看好你哟”的表情。
蒙狄话音刚落,无数视线齐刷刷地落在了成梁身上,成梁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本来局势已经有所好转,可在蒙狄说完刚才那番话后,成梁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无用功。
“成主将的父亲,我记得当年是为保护第八代族长战死的呀……”
“难道成主将真的毒害了大帅?”
“不可能,大帅怎么会养叛贼的儿子……”
各种讨论声在圣灵军中响起,人人都在交头接耳地讨论着成梁父亲的事。
当年大帅鲍松收成梁为亲传弟子的时候,举办了盛大的仪式,圣灵军很多人都还记得,成梁是遗孤,成梁父亲是为保卫国都而英勇战死的。
可眼下,蒙狄的话却将当年的事颠倒过来,成梁的父亲竟是投靠了申玄的叛贼!
成梁铁青着脸,狠狠地瞪了蒙狄一眼,当年发生了什么,是成梁最不愿意提及和猜测的。
骨山上的何启文看着山下的成梁,正色道:“成梁,你父亲的事情本已是前尘往事,便是鲍大帅也不愿意再提起。现在,你毒害恩师,我也就不再为你遮掩了。你父亲出身禁卫军,是鲍大帅一手提拔起来的邪灵将,可没想到在国都流血日,竟是他打开了城门,迎申玄入城……”
何启文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他该死!可你当时年幼,鲍大帅顾念袍泽之情,离开国都时将你带走,抚养长大,悉心栽培。这些你都忘了吗?鲍大帅对你期望甚高,他力排众议,提拔你做中军主将,可绝不是为了让你投靠申玄,背叛圣灵军啊!”
成梁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根根突显,指甲已经深陷肉里,掌心渗出点点鲜血。
“哈哈哈,那又如何?我为圣灵军付出的心血,你们都无视了?师父老了,病了,是我,整训五军;是我,谋划军务;是我,率军征战!这圣灵军就该是我的!五军主将里,舍我其谁?是郑千硕那个莽夫,何启文那个老狐狸,还是耍小聪明的石锴?”
成梁扫了袁宇一眼,心知这是跟随自己的狗腿子,接下来还有用,便没有评价他。
这时,骨山上有人接了一句:“咦,怎么还差一个?”
接话的正是闲得无聊的萧陌,而他刚说完,就被旁边的郑千硕狠狠地瞪了一眼,背对着他的何启文也冷哼了一声。
成梁差点被萧陌的话打断了思绪,他定了定神,继续说道:“般若侄女回来了,我也替师父感到开心,可她毕竟是女流之辈,最后还是应该由我来接管圣灵军。”
骨山上又飘来话语:“你这说的我不同意啊,还有我呀!我和般若郎才女貌,圣灵军有我们俩管着,那真是天大的幸运……哎呦……”
原来是爱接话茬的萧陌被旁边气得七窍生烟的般若狠狠拧了几把。
成梁的胸膛高高鼓起又落下,显然,他被萧陌几次接话给气得不轻。
姜易年朝萧陌竖起了大拇指,萧陌的几次打岔,让成梁无法有效地辩白,从而鼓动军心。
姜易年上前一步,站在骨山平台的边缘。眼神明亮,直视成梁,道:“成梁,你说得再多,现在谁还会信你?圣灵军大帅之位,唯有德者居之。你的所作所为,配吗?”
成梁眼中血色渐浓,周身有黑色灵气疯狂翻涌,强大的能量在其周围凝聚,形成一股黑色的风暴。
“呵呵,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都是你们逼的!如果不是你来到骨山,我早就掌控了圣灵军,如果不是你非要找解药,我也不至于情急之下走到如今这一步!都是你的错,姜易年!”
成梁的话令众人十分气愤,般若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颠倒黑白,把自己所做的一切错事都归咎于他人。
一阵沉默过后,姜易年冷冷地开口道:“成梁,错的是你!”
成梁愤怒地吼道:“不,我没错,我是不服!你一个十几岁的毛孩子,鲍松那老东西凭什么把一切都双手奉给你?因为你身体里的血吗?”
成梁笑了起来,脸色带着残忍之色:“我跟你不一样,我想要,就只能拼命去争,去抢!”
成梁没有点破姜易年的身份,但话语里尽是对姜易年皇族身份的不满。
“既然如此,那便战吧。凡是背叛圣灵军者,当诛!”
姜易年深吸一口气,声音如雷,传遍了骨山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