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当天抽到过一次五花肉后,江余就没再抽到过肉了,抽到的物品大多是大米、玉米面,和一些萝卜土豆白菜,有一次还抽到了一袋两斤装的面粉,家里现在还有九斤大米,八斤玉米面,两斤面粉,一棵白菜,两个胡萝卜,两斤土豆。
山上挖的芋头和大伯娘送来的红薯已经吃完了,端午节的粽子也早就吃完了。
江余打开抽奖面板,上面又攒够一次抽奖次数了。江余点击抽奖按钮,希望能抽到肉,她都半个月没吃过肉了。
上次卖布拿到六块钱,去供销社买完东西后,还剩两块五毛钱,现在一斤肉七毛钱,她的钱能买三斤肉,可是她没有肉票,买不了肉。
“恭喜获得咸鱼两斤!”
江余眼前一亮,咸鱼也是肉啊,她终于又能吃上肉了,今晚就蒸咸鱼吃吧,咸鱼配米饭也很不错。
之前江余上山挖野菜,野菜没看到,但是发现了一棵野姜,她把整棵野姜连着泥土带回来,拿一个已经用不了的破木桶种上,打算以后做菜要用姜的时候就挖一块出来,现在正好能用得上。
江余挖开上面盖着的泥土,露出下面的姜,从边缘掰了一块,又把土填回去。
把姜切成丝,铺放在咸鱼上方,锅里已经装好淘洗好的大米和适量的水,在锅里横着放两根筷子,把装着咸鱼的碟子架在筷子上,盖上锅盖就可以开始烧火了。
饭上面蒸咸鱼,既方便又省柴火,煮好的米饭里还会有咸鱼的香味。
饭煮好后,整个屋子都是米饭和咸鱼的味道,江余还在咸鱼上面淋了一点花生油,那味道就更香了。
就着咸鱼,江余又干了满满一碗大米饭,吃完还打了一个饱嗝。
她觉得自己的饭量好像越来越大了,当然,她的力气也变大了,刚穿越的时候,她只能勉强拿四公分,现在她一天能拿五公分了,两天就能抽一次奖。
现在她的手臂和腿不像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那样瘦得可怕了,脸上也有了一点肉,家里没有镜子,她每天洗脸的时候,能在水里看到自己的脸,她就是太瘦了,脸上的五官长得还是不错的,和现代的她长得有五六分像,要是再长一点肉,那就更像了。
江余和原主除了性格不一样之外,不仅长得像,连一些小习惯都很像,这也是她穿越过来之后,没被人怀疑的原因。
江余有时候会想,会不会六十年代的江余是她的前世,所以她死后才会穿越到六十年代的江余身上,继续活下去。要是真是这样的话,那她的命不太好啊,两辈子都死得挺早的。
第二天上午,大家还在地里上工,就看见大队长江正峰带了个陌生面孔回来,他应该就是大队长从公社请回来给社员们分配自留地的同志。
这位同志骑着自行车来的,胸前的衬衫口袋上别着一支钢笔,社员们一看就知道这是公社来的干部同志。这能骑得上自行车的能是普通人吗?肯定是干部啊,他们大队的大队长家里都没有自行车呢。
大家对这位公社来的干部同志十分好奇,时不时看过去瞄几眼,手下的活都慢了几分。
大队长江正峰介绍道:“这位是公社来的赵亮赵同志,是来协助我们江河大队给社员分配自留地的。赵同志会逐个确认社员家里的人数,轮到你的时候照实回答就行了,没轮到的就好好干活。”
每个大队的人口都是有记录的,这关系到分粮的问题,每家有了新出生的孩子都要报到大队长那里,记录在册了才能分到粮食。
现在就是再确认一遍,保证记录在册的人数正确无误,例行公事而已。
江河大队只有六十多户人家,只需要跟户主确认人数就行了,一个上午就能问完,下午就可以按照人数分配自留地了。
中午的时候大队长就通知每家每户要出一个代表,下午去开会,会议的内容自然就是自留地的分配问题了。
江余估计这个会要开很久,面积是定了的,不能改,但是自留地的位置还是有的争的,比如,凭什么他家的自留地土质那么好,我家的自留地土质那么差,这不公平!又比如,分给我家的自留地怎么离得那么远,浇水都不方便,不行!
下午应该是不用上工了,就随便吃点吧。用玉米面和大米煮了玉米粥,放的玉米面多大米少,还撕了几片白菜叶子,炒了一个白菜。
吃完午饭还有时间,江余还睡了一个午觉,等大队长吹响哨子,到了上工的时间,江余才起来。
路上的人群分为两拨,去上工的往地里去,去开会的往晒谷场去,去开会的大多是大娘们,估计是男人们觉得为了几分地争得面红耳赤不好看,所以派女人来。
台上站着大队长江正峰,旁边站着公社里来的赵同志和大队支书,江正峰手里拿着一个本子,宣读各家分配到的自留地面积和大概位置。
大队长还没读完,底下的社员们就有了动静。
“怎么我家分到的自留地变少了?是不是大队长弄错了?”
“我家的自留地也变少了,这肯定是弄错了!”
“公社来的干部同志看着的,大队长应该不会弄错吧?”
“这可说不定,公社来的干部同志中午还在大队长家吃饭呢,说不准他也帮着大队长来糊弄我们呢!”
大娘们说话的声音不小,站在一旁的赵亮听到这话,脸色都变黑了。旁边的大队支书心道不好,连忙安抚道:“赵同志别和这些乡下人一般见识,她们没文化没见识,只会胡说八道。等会儿我让他们向赵同志道歉。”
赵同志缓了缓脸色,摆摆手,“道歉就不必了,我不会和他们一般见识的。”
那边大队长无视底下社员的声音,宣读完了自留地的分配,“自留地都是按照每户的人口数量分配的,不会有错。”
“那为什么我们家里的人数增多了,分到的自留地却变少了,大队长你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就是啊,我们分到的自留地应该变多才是,怎么会变少呢,大队长,你可不要看我们没什么见识就糊弄我们!”
江正峰义正词严道:“国家规定自留地不能超过每人平均占有土地的百分之五,我们大队的土地数量是不变的,人口数量变多了,人均占有土地数量就变少了,能分配给社员的自留地自然也跟着变少了。我刚刚宣读的每户分配到的自留地数量都是按照规定分配的,你们谁要是有意见,就去找公社领导,找县城领导,反正我这里是没办法给你们更改了。”
听到江正峰的话,社员们都十分后悔要求重新分配土地。
“大队长,我们不要重新分配自留地了,把原本分给我们的自留地发还给我们就行了。”
“对,我就要原来那块自留地,别的我不要!”
江正峰的脸色也不好看了,说要重新分配自留地的是你们,现在又说不要重新分配了,当这自留地是你家的红薯吗,想怎么分就怎么分?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自留地重新分配的报告是公社领导通过了的,已经定好了,是不能再更改的。当初是你们要求要重新分配自留地的,我也反复跟你们确认了好几遍,你们都同意了要重新分配自留地,现在你们又觉得不满意想反悔,这是肯定不行的!好了,现在同意分配自留地的就上来按手印签字,按完手印就可以在自己家的自留地上种菜了。”
接下来江正峰就坐在台上临时搬来的桌子前,等着社员们上来按手印。
江余家分到的自留地就在她家房子旁边,就在她家的厕所后面,是从她家以前的自留地里分出来的,江余挺满意的,离得近,浇水施肥都方便。别人都不动,江余就第一个上去按手印签字。
江正峰看见江余上来,脸色缓和了一些,还是自家人支持他的工作,等江余签完字,他还问江余:“家里还有没有菜种子?二叔公家里还存有一些菜种子,你要是没有就来拿一些回去种。”
底下的社员们一看江正峰态度强硬起来了,也不敢再找江正峰要说法了,说到底江正峰也是按照规定办事,再怎么怪都怪不到江正峰身上去,毕竟要求重新分配自留地的是他们。
接下来陆续也有一些对自留地分配没有意见的社员上去按手印签字。
一部分社员心里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站着没动,说起来这都要怪何大娘,要不是何大娘眼红江余家的自留地,提出要重新分配自留地,他们根本不会要求重新分配自留地。
正好何大娘来开会了,大家看见人群中的何大娘就觉得不顺眼,要不是因为她,自己家分到的自留地根本不会变少。
何大娘正阴着一张脸小声咒骂着呢,骂江余不肯把自留地给她,骂大队长分给她家的自留地那么少,骂大队里的人干嘛要生那么多孩子,害得她家分到的自留地变少了,反正她看谁不顺眼就骂谁。
何大娘满肚子的怨气正没地方发泄,周围几个大娘就指着她开始口吐芬芳,何大娘肯定不能忍啊,当即和她们对骂起来,何大娘的嘴巴挺厉害的,可以说是舌战群雄了。
大娘们骂不过何大娘,心里越想越气,不知道是谁先动手,本来的骂战变成了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