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些心事

崔恩宇抽噎着,说出内心的想法:“感觉……跟不上大家,非常……对不起。”

“哪有!”娜连抱着崔恩宇给她力量,用无比温柔的声音说,“你是我们队最最最重要的vocal!”

被娜连抱在怀里好一会儿,崔恩宇才渐渐平静下来止住哭泣。这个时候米娜也被定研抱着拍背,定研和娜连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都是无奈的笑。

怎么感觉在哄小孩子?

当然,这一段播出后,娜连和定研被粉丝戏称为带小朋友的“幼师”,至于谁是小朋友?当然是眼下两个红眼睛的小哭包。尤其是崔恩宇,几乎每期节目都能看到她哭,更是被称为粉丝戏称为“小哭猫”,当然也有黑子借此说是称她“玻璃心”。

哭过之后,四个女孩抱在一起互相鼓励说着“fighting”,继续练习。

刚才的事情,让定研说话都谨慎很多。敏锐的崔恩宇察觉到定研的变化,让她不用顾虑自己,刚才只是情绪上头。

听崔恩宇这么说,定研点头表示知道,还调侃道:“你一上头,米娜也跟着上头,刚刚真是吓到我了。”

米娜羞涩地笑笑,崔恩宇鼓起腮帮子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经过这一件事,四个女孩之间的感情明显好了不少。崔恩宇在后面的练习中再也没有哭过,只是私下里,泪水早已把枕头浸湿。

肉眼可见的,崔恩宇更拼命了,她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练习。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先去训练营复习昨天练习的内容,还要在里面练习唱歌的部分,毕竟这首歌的vocal部分也很难。

吃过早餐后和成员们一起去练习室,从上午九点一直待到晚上九点。吃饭全部靠外卖,累了就直接躺在练习室的地板上,明明练习室有空调,汗水却像瀑布一般不停流淌。第一天几个人没经验,后面大家练习的时候都会多带一两件衣服过来。主要是随时可能被通知拍摄,崔恩宇戏称要注意“爱豆预备役”的个人形象。

其他组看到她们练习的拼劲,都暗道可怕,不知不觉大家的练习越来越卷。

在这样的情况下,拍摄反而成了一种休息。

距离公演还有四天,她们被通知有拍摄,大家集中到一间练习室里,才发现里面放了一张对决表。

在大家忐忑的心情下,采瑛干脆利落撕掉上面的蒙板,对决分组的情况一目了然。

崔恩宇所在的Major A组对阵纱娜所在的minorB组,都好每组都是四个人。彩铃所在的majorB则对阵智孝所在的minorA,这两队则是三人组。

只看对手完全不能判定是否能赢,崔恩宇从来不会把赢的希望寄托在对手身上,她能做的就是尽全力不让自己后悔。

但努力哪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尤其是短时间里大量的练习,让崔恩宇的膝盖一跳就疼。她知道自己应该是肌肉拉伤了,最初学跳舞的时候也有这样的疼痛。

落后的进度,膝盖的疼痛,和大家一起练习的时候崔恩宇忍着不去想其他的,把自己当成一个麻木的舞蹈机器,但是一个人在训练营的时候就忍不住了,力竭之后总是会把自己哭成泪包。

这天,练习完休息的时间,崔恩宇借口上卫生间,独自躲到楼梯间默默哭过发泄。难受的情绪让她忍不住拨下崔恩宙的电话。

对方一开始挂断了她的电话,见状崔恩宇更伤心了。虽然知道对方很忙,但她此刻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无助。她坐在台阶上,支着疼痛的膝盖头埋在手臂里,躲在自己的小空间。

过了一会儿电话响起,崔恩宇拿过丢在一旁的手机。

“恩宇,怎么了?”崔恩宇轻易不给崔恩宙打电话,一般都是发消息。也因为此,崔恩宙连忙退出房间,给崔恩宇拨过来。

电话里是沉重的呼吸声,崔恩宙有些着急,在电话里喊了两声崔恩宇的名字。

“欧尼……”开口带着哭腔。

听到这一声,崔恩宙心提起来,她语气变得急促:“你现在在哪里?”

崔恩宇吸了吸鼻子:“我没事……只是想问问欧尼,一直那么努力那么优秀不会感到累吗?”

在崔恩宇心中,姐姐是天上的云,她是地上的泥。她也想变成天上的云,但是为什么会那么辛苦?她都快坚持不下去了。

电话那头的崔恩宙沉默了半响,才缓缓开口,她给崔恩宇讲了一个故事。在崔恩宙的小时候,有一次跟随父母回乡下的爷爷奶奶家祭祖,正好小叔一家也带着儿子回去。在祭祖的时候,父亲想带崔恩宙一起去,却被爷爷当着崔恩宙的面以“不是男丁”狠狠拒绝。后来她和堂哥坐在屋里玩,两人起争执打了起来,奶奶最先进来发现,第一件事却是一巴掌狠狠扇在崔恩宙脸上。

听到崔恩宙的话,崔恩宇心中不由燃起一团火,崔恩宙却语气淡然,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

“我都不知道……”

“偶妈和奶奶大吵了一架,偶妈后面就不带我们回乡下了。”

在崔恩宇记忆里,祖父家的人好像都板着一张脸让人印象模糊,还没有祖宅旁边大片农田和人们操作机械劳作的场景让人印象深刻。她几乎没怎么去过祖父家,也很少见到父亲那边的亲人,上一次见到他们,还是姐姐考上首尔大的时候。对她来说,祖父祖母是很陌生的亲人,每年只有父亲会回去探亲,母亲则带着她们姐妹留在昌原。

“从那个时候,我就告诉自己:要做一个强大的人。不能让无知的人用性别来定义自己,我的智力和能力不比男人差。带着这个信念,好像的确不会感到那么累了。社会都在鼓励男人向上,而女生听到的却是不用那么努力,靠别人就好。我想要做一个偶妈那样的人,能够坚定地选择自己的爱好和事业,并为之努力奋斗一生。”

“恩宇,感到累只是你在迷茫,不要停下来,朝着你当下的方向坚定地飞,这样每次飞过的地方都是全新的风景。”

“哭没什么大不了的,擦干眼泪就好。”

“我相信我们恩宇,会成为姐姐的骄傲。”

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崔恩宇一边点头一边重重地“嗯”。

“欧尼今天特别开心,恩宇主动和我分享心事。”崔恩宙的声音像轻柔的羽毛,包裹着此刻迷茫无助的崔恩宇,“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欧尼分享哦~”

经过崔恩宙的一番话,崔恩宇又振作起来。正巧这天全圆右的父母来首尔,顺便替崔父崔母给崔恩宇捎东西。

崔恩宇给成员们说明后,大家很理解地给她“放假”,三人也打算晚上去外面吃饭,已经连吃了好几天的外卖,得出去犒劳一下自己的胃。不过崔恩宇并没有在外面待多久,全父全母来公司楼下等她,崔恩宇在附近和他们一起吃了晚餐。两家关系很好,崔恩宇是两人看着长大的,就像亲女儿一般。

吃饭的时候全母一直给崔恩宇夹肉:“看看你,都瘦了好多,圆右也是,一看就是没好好吃饭。”

崔恩宇小口吃掉全母夹来的肉,不想让大人担心:“我们饮食都很规律的,就是运动量比较大所以瘦了。”全然不提体重管理的事情。

全母可不相信这样的说辞,嗔怪道:“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进入JYP以前的崔恩宇不胖,但也绝对不算瘦子那一类,脸颊肉嘟嘟的看起来格外讨喜。如今崔恩宇脸颊肉眼可见地小了不少。

“变漂亮了吧!”崔恩宇笑起来,自恋的样子让两位大人跟着笑出声。她接着岔开这个话题,“所以明天圆右欧巴他们就会完成所有的录制,等着出道了吗?”

全父全母来首尔实际是受公司邀请,为自家孩子戴上出道的团戒,对他们来说,具有很不一样的意义。不过为了向孩子保密,大家都很默契没有告诉全圆右这一件事。

“是啊,终于出道了。”漫长的五年时光终于有了回报。

两人又问起崔恩宇参加节目的情况,崔恩宇一五一十地给他们讲起练习过程中的事情,其他成员都很照顾她的事情。当然是挑开心的讲,崔恩宇才不会说她这一周每一天都会哭鼻子呢!

吃完饭,崔恩宇被全父全母送到公司楼下,提着满满两袋子东西向两位长辈告别。储物柜放不下,崔恩宇只能把东西带到练习室,反正一会结束后都要提回宿舍。

崔恩宇推开练习室的门,发现大家已经到了,里面正播放着PD的歌,三个人正坐着说笑。

“当当!”

大家看向门口,崔恩宇一手扶着门把手一手提着袋子高兴的样子。

三人围过来,定研惊讶:“这么快就回来了?”

“要抓紧时间练习!”崔恩宇打开袋子,把放在表面的水果盒拿出来。上来的时候,她已经把里面的东西大致看过一遍,“还给大家带了好吃的。”

娜连看到里面装着的新鲜草莓和葡萄,激动得不行,脱口而出:“恩宇你真幸福!”

因为林娜连的话崔恩宇愣了片刻,幸福吗?好像是吧。

只不过以前的她,潜意识里一直觉得自己是不幸的。这一刻,她突然有些想家。

几个女孩说说笑笑一起去洗水果,崔恩宇很快忘掉那些敏感的情绪,融入到这愉快轻松的气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