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胭脂屏息。
慌乱早已盖过了眸中的诧异。
她被迫撑在冰丝薄被上的手紧张到指节蜷缩。
微微前倾的身子像绷紧的弦。
想退开,却摆脱不了男人落在她后脑勺的那只大手。
暗潮在心里汹涌。
孟胭脂圆睁的双眼慢慢合上,狂咽唾沫:“沈、沈师兄……”
“……你感冒了。”
沈月白弯唇,最爱看她为他脸红的娇俏模样。
心里甜滋滋的,连声音都透着笑意:“嗯,我知道。”
男人说话时,掀动的薄唇几欲擦到孟胭脂的唇瓣。
好几次,他都想顺势覆上去。
却又碍于感冒,强忍住了。
只听孟胭脂声音转小,近乎嘟囔:“你亲我的话……会把感冒传给我的。”
“这样啊。”
男人忍俊不禁。
最终松了手,放过了孟胭脂,“那你欠我一次。”
孟胭脂脑瓜子嗡嗡的。
满心感激男人的通情达理。
等她睁开眼,瞥见沈月白唇角未消退的笑意。
不禁皱眉反思。
不对啊!
她怎么平白无故,就欠沈月白一次亲亲了?
孟胭脂张了张嘴,欲找当事人说理。
结果却被对方抢先一步,直接扯开了话题。
“你爸妈过两天回国,我约了他们来家里。”
“脂脂,你该搬家了。”
孟胭脂到嘴边的话被男人三言两语赶了回去。
连带着思绪也跟着跑偏了。
她垂下眼睫。
一想到即将面对老孟夫妇,孟胭脂就心虚的厉害。
从小到大,她就没对谁撒过谎。
很担心自己拙劣的演技,被爸妈一眼看穿。
别拖了沈月白的后腿才是。
-
沈月白显然看出了她的紧张。
大手轻轻覆住了孟胭脂搭在大腿上的左手,温声安慰:“没事的,有我在呢。”
“到时候一切听我安排,不会穿帮的。”
他言辞恳切的承诺,总算让孟胭脂心里安稳了些。
片刻后,女人抬起眼帘。
乖顺地点点头:“那我明天就搬过来?”
“嗯,我会让苏暗找人帮你。”
沈月白抽回了手,来去都很随意,以至于孟胭脂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刚才的举止有多亲昵。
正事说完了,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孟胭脂率先反应过来,麻溜站起身去。
她对靠坐在床头的沈月白道:“时间不早了,我去盛粥,你吃完再好好睡一觉吧。”
沈月白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了。
感冒的症状明显减轻了许多,想必再蒙头睡上一觉,明天就能恢复正常了。
想到这里,孟胭脂也没等男人回应。
自顾自的转身离去,很快便把粥和菜送到了沈月白面前。
摆了满满一小桌吃的。
沈月白倒也是真有些饿了。
加之孟胭脂厨艺不错,煲的鸡丝粥浓稠细腻,比外面卖的好喝十倍。
他接连喝了两碗半。
晚上十点左右。
孟胭脂退出了沈月白的房间。
她把厨房的残局收拾了。
去之前住过的那间客房睡的,睡前冲了个澡。
问沈月白拿了之前借宿时她穿过的那件T恤,洗完澡换上了。
沈月白的卧室就在孟胭脂住的客房对面。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
孟胭脂起夜去了洗手间。
然后又蹑手蹑脚的去了沈月白房间。
想着查看一下他的情况。
毕竟烧退了,也有可能再升上来。
孟胭脂不太放心。
-
后半夜,暑热彻底降下。
空调冷气满室弥漫,倒还觉得有几分刺骨的凉。
孟胭脂轻轻推开沈月白房门时,便被空调冷气冻得哆嗦了一下。
她借着床头壁灯的微光往墙上的挂式空调看了一眼。
轻手轻脚的进屋,去床头柜那边翻找了一阵。
最后在沈月白枕头另一边找到了空调遥控器。
孟胭脂把空调关了。
滴的一声后,屋内的冷气停止了流动。
她看了眼熟睡的沈月白,慢慢靠过去。
用手背试探了一下他额头的温度。
温温热热的,没有异常。
孟胭脂松了一口气。
她打算抽回手,拖着疲惫的身子回自己房间去。
结果下一秒,她便被人一把扣住了手腕。
没等她反应。
对方使了巧劲,轻轻一拽。
孟胭脂直接惊呼一声,扑倒在平躺着的沈月白身上。
下巴轻轻磕在男人坚硬的胸膛,染了滚烫。
她犹如触电一般酥麻了一瞬。
反应过来时,细腰上已经搭了一条胳膊。
男人的手顺着她的腰线往下。
圈住了她的腿弯,以压倒性的力量把她劫上了床。
昏暗光线里。
孟胭脂感觉到身旁的男人侧身面向了她。
随后,沈月白的手回到她后腰。
微微用力,把孟胭脂整个人拢入了怀里。
梦呓般的声音在她耳畔靡靡散开:“来回跑挺麻烦的。”
“就在这儿陪床吧。”
孟胭脂的脸埋在男人滚烫的胸膛。
顿时热的厉害。
她像虫子一样蠕动了一下。
沈月白扣着她纤腰的手下意识紧了紧。
炙热呼吸散漫地拂过孟胭脂发顶,他笑:“放心,我病着呢。”
“浑身乏力的很,不会把你怎么着的。”
孟胭脂信了。
倒不是因为沈月白病着没力气。
而是因为他们之前签订的协议内容写得很清楚。
她相信沈月白的为人。
知道他最是信守承诺。
想到这里。
孟胭脂反过来安慰自己。
后面还要和沈月白演床.戏呢,脸皮太薄怎么行?
在演技这方面,她真得多多向沈月白学习!
“沈师兄,你还醒着吗?”
夜色中,孟胭脂试探似的出声。
她原本紧绷的身子,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松软。
到后来慢慢适应了男人怀里的温度。
察觉到孟胭脂细微变化的沈月白睁开了眼。
他垂眸,将视线落在女人发丝上。
磁哑的应了一声:“怎么了?”
下一秒,孟胭脂从他怀中扬起了小脸。
于壁灯暖色调的暗光里,与男人近距离对视。
她悄悄红了耳垂,轻吸了一口气。
以维持理性不为男色倾倒。
随后孟胭脂问沈月白:“你为什么要把不履行改成不得强制履行呢?”
“有什么深意吗?”
沈月白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只是没想到这么暧昧的一个问题,孟胭脂却用如此懵懂的语气来问他。
男人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只暗暗滚动喉结,压下某种冲动。
许久。
久到孟胭脂以为沈月白不会回答她这个问题时。
男人垂下了颀长的眼睫,敛去了迷离的眸光。
薄唇轻覆上她的额头。
沈月白搂紧她,声音已经哑到了极致。
“没什么深意。”
“我只是觉得……最初的内容缺乏人情味。”
“人情味?”孟胭脂不懂。
绞尽脑汁在思考,全然没察觉到男人亲吻了她的额头。
也因此,尝到了甜头的沈月白开始得寸进尺。
他修若梅骨的指不觉间来到了孟胭脂下颌处。
继续用磁哑蛊惑的嗓音与她解释:“我们都是成年人了。”
“往后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时候肯定很多。”
“生理上……”
“难免会有需要对方的时候。”
“所以我认为——”
“在双方自愿且做好安全措施的前提下履行夫妻义务……未尝不可。”
“你觉得呢?”
“脂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