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咱们村里不是有河吗?妈,您怎么还要找河?”林老实一头雾水,不太明白他妈什么意思。

“我问你,你就说。”林雨薇有些不高兴。

“有大河,咱们可以抓点鱼,拿到县城换钱换粮。你们是不知道,我昨天在县城转悠了一下,见有人想买鱼给产妇下奶的,却买不到的。”

林雨薇半真半假,把昨天发生的事儿,挑着有关的说了一下事。

“咱们村子里这条河都让人给抓干净了……只能上别处看看,就是卖不出去咱们也可以自己吃。”

“成天清汤寡水野菜汤,咱们大人也就罢了,几个小的怎么受得了。更别说二丫还得好好补补。”

林雨薇的这话,算是说到了两口子的心坎里。

不过王二妮心里却有些嘀咕,今天要不是婆婆大手大脚把大米全都熬了粥,至少二丫还可以喝个三五天。哪能现在就断了顿。

但现在这话确实不好说出口,她也只是在心里嘀咕嘀咕而已。

毕竟婆婆可是难得大方,把家里全部的钱财都拿出来给孩子们看病。

搁以前,王二妮都没有想过婆婆能这么舍得。

当然,以前的林老太是舍不得的。现在换了芯子的林老太,自然舍得。

钱财哪能有命重要,只要人在,多少钱赚不来。

林老实低头沉思,想着哪儿有大河大水泡。

他小时候也是山里河里满地跑,不过也就是在近处的山河。

远处的他还真不知道。

“妈,要不然咱们就往河的上流走?不成,这河的上流大多都是村子,就是下了网也抓不了多少鱼。”

还未等林雨薇说话,林老实自己开口否定。

“而且家里还没有网。”林老实觉得他妈这个想法,有些不切实际。

“哎呀!”林雨薇忽然一巴掌拍在了自己大腿上!

“我忘了昨天我抓的鱼了!!!”空间里还放着一好些小鱼没有卖出去。再不拿出来吃,可就不新鲜了。

再放上两天,估计都得臭。

都是自己的劳动成果,林雨薇当然不会白白糟蹋了好东西。

“啥?妈,你啥时候抓的鱼,我怎么不知道?在哪呢?”林老实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嗨,昨天上午抓的。结果抓完鱼一回来就发现二丫伤了腿,哪顾得上那些鱼,赶紧带着人上了医院。”

林雨薇一边说一边进屋,然后在床底下拿出了自己藏着的鱼。

当然,其实是从空间中拿出来的。

“昨天人多又乱哄哄的,我怕被别人顺走就藏床底下。”顺手,林雨薇就把这些鱼,过了明路。

王二妮看到鱼,双眼一亮。大夫可是说了,要吃点又营养的东西。

鱼汤骨头汤什么的,正合适。

“拿去收拾吧,炖了汤大家伙中午喝。也正好给孩子们补一补。”说道这里,林雨薇有点心酸。

上辈子,怕吃肥肉,怕吃高糖高热量的食物,现在好么,直接一朝回到解放前。

想吃?

做梦!

好后悔当年年少无知呀!林雨薇心中感慨不已。

王二妮接过篮子,便去了厨房那边。

留下林老实跟林雨薇商量以后的出路。

“我看家里有旧的渔网,你让你媳妇儿好好补一补,咱们去碰碰运气,好歹是口肉。”林雨薇嘴上吩咐,心中确实感叹,自己说话越来越像个真正的老太太了。好心塞。

“妈,那都是多少年的渔网了,怕是不好补。而且,咱们真的能网到鱼吗?”林老实觉得很苦难。

林雨薇没好气地看了林老实一眼,“没看见我刚才给你媳妇的鱼?那可都是我抓的!”林雨薇更想说林老实眼瞎!

林老实感觉到他妈的不愉快,也不敢再说什么反对的话。

转而又说起去山上找吃的事情。

听说往年这山里,还是有豺狼跟野猪的,林雨薇心里还是有几分担心。

于是她祝福林老实,“就略微往深处去一点就成,别太往里,吃的虽然很重要,但咱们命也重要。你要是有个万一,咱们这个家,可就完了。要不,我跟你一起山上,好歹能带把手。”

林老实惊了!

“妈,我自个儿去就成,不用你,不用你!”

他妈都多大的年纪了,哪能让他妈去!

无论如何都不成,就是要照应的,也得让他媳妇儿去,他妈在家里照顾孩子们就成。

其实以往的时候,林家的女孩子都是当男人用的。

直接叫上几个大点的丫头就成,可现在大丫已经嫁人,二丫断着腿,四丫太小又刚好,身体虚弱。

只剩下一个三丫,可以帮忙。

“妈,这样吧,你跟二妮在家照顾孩子,我跟三丫一起去。”若是可以,林老实是不愿意带着丫头一起上山的。

可是他们家没有小子,只能带着丫头去。

否则的话,他只能孤军奋战。

至于村子里的,事关粮食还是肉食问题,他觉得还是谨慎点好。

再说,山上的东西,严格说起来是公家的,要是有个万一,还得闹出事儿来。

所以,还是得自家人一起去。

“三丫瘦胳膊瘦腿的,能行吗?要不我也一起去。”其实林雨薇有可以收活物的空间,只要看见了,就能收进去。

实在是打猎利器。

如果遇到什么危险,还能直接把野物给收进空间里。

再安全不过。

“妈,不成不成。”林老实连连摇头。他妈要是有个万一,可让他怎么活!

“我说行就行,我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你看走两个小时的路,也还成。大不了咱们路上走得慢一点,小心一点。”

林雨薇极力劝说,现在实在是火烧眉毛的时刻,这山上,她是必须去一趟的。

不然,她担心林老实去了山上,除了野菜,其他的都弄不到。白花那么多的力气,担心受怕的,还不如在家歇着。

可林老实还是不愿意,最后还是林雨薇仗着自己是长辈,下了死命令,林老实这才勉强答应。

同时也提了要求,路上一定要小心,要听他的指挥,让走就走,让休息就休息。

能上山就成,其他的小细节,林雨薇根本不在意。

因此,上山的事情,就这么说定。

今天晚饭时分,林家人喝了一顿鲜美的鱼汤,进入了香甜的梦香。

不过林家还有几个人睡不着。

一个是初来乍到,怀疑自己漏了底的四丫。

还有两个,是林老实夫妻俩。

“当家的,明儿个你跟的要跟妈,一起去山上?还带上三丫?”虽然此前王二妮也有过这个想法,但事到临头,王二妮还是担忧的很。

“要不你们还是别去了吧,早年间我还听见山上有豺狼虎豹,不安全。”要是山里这么容易能去,还安全,这山里的东西,全都给饿得两眼发慌的人给弄光了。

可是,他们村子里敢进深山的,也就一两个。

遥记得,那还是在建国前,具体哪一年,王二妮是不记得了,直接的那一年的冬天特别寒冷。那时候她还是姑娘家,冷的只能窝在被窝里取暖。

就是那一年,有好几个经验老道的猎户,听说有个大户想要一张虎皮,高价贴了榜,若是能够拿着上好的虎皮过来,就给一千个冤大头。

正好,丰收生产大队,当然那时候还不叫这个。这名字,是近两年才改的。那时候他们村子深处的山上,正好有两只老虎,还是一公一母。

可巧的是,那只母老虎腿上受伤,行动不便。

更巧的是,那只母老虎已经怀孕,公老虎为了照顾母老虎,到处打猎。

一天之中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在老虎窝。

那些个猎人就想着,趁那母老虎病的时候,要她命。

瞅准机会,当那公老虎离开的时候,想要把母老虎弄死,顺手弄死即将要出生的崽子,也算是为了附近村民除害。

可惜令所有猎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些个为了钱不要命的,正当是没了命。

这老虎哪怕是受伤,但为母则强,为了腹中的胎儿,母老虎爆发出了强悍的战斗力。哪怕受到围攻,也很快就弄死了好几个人类。

更别说后来公老虎受到母老虎的召唤,火速赶回来。

那些个猎人,哪里刚得过两头老虎,除了一个幸存者,全死在了山里。

当然,那头母老虎也没讨到好,最后还是被这些个猎人给弄死了,可惜母老虎身上的皮毛,根本没机会弄下来。

也就是说。这些个猎人这一趟,算是赔了性命又没得到钱财。

到头来一场空。

而村子里那些人猎人的家属,寻死觅活想要组织队伍去搜索,可是回来的这个却断了腿,根本无法带路不说。

村里的青壮,一听说有老虎,还是发了狠的老虎,一口气弄死了好些个。更别说,除了老虎还有狼,每一个敢进山的。

到最后,那些个死了的,连收尸都不成,十分凄惨。

王二妮一想到这些,心里就怕得很,生怕当家的进山,也发生这种事情。

“唉……”林老实叹了一口气,“我又如何不知道上山危险?可是咱们现在家里穷得叮当响,连明天吃什么都没着落。继续窝在家里,只能饿死!”

“我不去拼一拼,咱们闺女怎么办?二丫怎么办?你难道想让她成为一个瘸子?对了,要是不去的话,二丫或者还没等到成为瘸子就饿死了……”

王二妮听得眼泪吧嗒吧嗒下。

“老天爷不长眼呐!我们这么勤勤恳恳种庄稼,一把汗一把土,结果一年到头都糊弄不饱肚子!都怪大队长,非要交那么多的公粮!”

王二妮恨恨地骂道!

要不是他们大队里交了那么多的公粮,他们又如何会没有余粮?

“嘘,你可别说这个。”大队长现在可是他们的亲家,他们昨天还从对方手里接了救命钱。

现在转过头就骂人,实在是有些不厚道。

而且现在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再者,别的村子,都是一样的。

“唉……”王二妮只能叹气。

“我也就是背后跟你说两句,心里明白。现在咱们跟大队长家可是亲家,以后少不得让人家帮忙。对了,要不我明天上大队长家借点粮食,不过你们山上不吃饱,可没力气……”

这山上,哪能饿着肚子去。

“你可别去借,咱们昨天才借的钱,明天又去借粮,你让亲家怎么看我们家?”先前去借钱,就已经是没办法的事情。

现在还没到了绝路,林老实实在是不想再去。

这年头,借钱也就罢了,还去借粮,这借的不是粮,是命!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不去就是。”然而,王二妮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却已经打定主意,要上徐家借点粮食。

不直接找大队长跟她媳妇,而是找春杏。

春杏既然能攒下钱,就说明她在家里还是有点儿地位的。

女儿跟女婿,总不能看着他们家饿死。哪怕少一点也成。

当然,第二天王二妮确实是上徐家借粮了,可是却没想会发生要命的事情!

而且这个要命,是真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