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远在丰收生产大队的林雨薇还有林家人,并不知道县城发生的事情。

此时的林雨薇顺着小路一直走,越走越远,而小道却是变得宽阔起来。

隐隐还有“哗啦哗啦”的水声从不远处传来。

林雨薇心想说,这附近应该是有条河。

一想到河,林雨薇口水泛滥。

河里有鱼有虾,搞不好能够弄一点上来。正好也可以验证一下,她的空间是否可以收活物。

思及此,林雨薇的脚步加快。

不一会儿,顺着水声来到了河边。

抬眼望去,眼前展露出一条河流,波光粼粼,清澈见底,犹如一面镜子一般。

河面宽的地方,有将近十来米,窄的地方也就三四米的样子。

在河道狭窄之处,有一座木桥。这座木桥十分简陋,仅仅是由四根碗口大的松树绑起来,做成的简易桥梁。

河的对岸,是一片高高低低的农田。

此时正是冬季,农田里头空空荡荡的,显得有些荒芜。但还是可以看见一些轻微的绿色,给人希望。就是瞅着坑坑洼洼,似乎是挖野菜刨坑留下来的。

略过农田,更远处是层层青山。因着距离有些远,山上具体有什么,林雨薇倒是分辨不出。

唯一能看得出的,是远处一座山的顶端,有一片翠绿的毛竹。

视线回转,林雨薇把关注点放在河流上。

兴许是因为将近中午,河边人很少,只有一个穿着灰扑扑衣服的中年妇女,在蹲着洗衣服。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交谈,林雨薇见上游是堤坝,下游是滩涂,便转身去河流的下游。

带着激动的心情来到河边,却沮丧地发现河里竟然几乎看不见鱼虾的影子。

“难道是村里人都抓光了?”这条河不小,按理说应该又不小鱼虾才对。

当然,若是在她上辈子所处的那个年代,河里的鱼虾还真不多。但在这个没有污染的六七十年代……兴许都被村民们抓了添了肚子吧……

林雨薇心中猜测。

不过她还是不相信,一条鱼都没有。

林雨薇找了好几个地方,才发现有几条手指大的小鱼在河里愉快地玩耍。

“可算是找到鱼了!”林雨薇盯着那几条小鱼,默念“收!”

结果……

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那几条鱼,还是在河里悠悠闲闲地游荡,仿佛一点儿都感觉不到身边的危机。

“收收收收!”不信邪的林雨薇,再次尝试。

接连试了十多次,还是失败失败再失败。

眼瞅着那群小鱼就要游走,林雨薇着急了,这河里鱼儿这么少,要是错过这次,还不知道要等什么时候。

“收!”林雨薇发了狠,一咬牙,一跺脚。

而就在此刻,那群小鱼,不见了!

林雨薇猛地一喜,再回头看自己的空间里,还真躺了几条小鱼!

“嘿!还真的行!”巨大的欣喜,涌上林雨薇的心头。

能收活物,那以后只要看见又鱼,她就能抓回来。

至于有猎物的山上?

她这七老八十的年纪,还是省省吧,可别把自己的命给作没了。

林雨薇心念一转,手上就出现了六条小鱼。

这些小鱼毫无声息,显然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林雨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来只要把活物收进空间里,活物就会自动死亡。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林雨薇一点都不想深究。

研究出了能收活物之后,林雨薇的心情越发好,当下就把鱼收回空间,实验能不能保鲜。

稍一整理,林雨薇又找了好几处地方,另外抓了十来条鱼,见再没有发现其他的鱼群,便只好作罢回家。

至于去河的对岸?

她现在走路都还需要拄着一根纯天然的拐杖,若是一个不小心,在过那独木桥掉下去可怎办?

而且这会儿,那在河边洗洗刷刷的妇女,都已经拎着篮子离开,她要是落进河里,那可真就是作的一手好死。

所以,林雨薇掉头,晃晃悠悠准备回家。

路上,林雨薇想着山顶上的那片毛竹,有毛竹就有竹笋。现在正好是吃冬笋的时节,冬笋炒腊肉……

林雨薇咽了一口口水。

连喝了几天的野菜汤,林雨薇现在十分馋肉。

说来,她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到了这个地步,以前吃肉,看见肥的,她都不吃甚至都倒掉,但现在?

那就得有肉,才能确定了。

林雨薇拄着纯天然拐杖,慢悠悠回到了林家。

一进屋,就发现二丫、三丫已经回家。

不得不说,林家大点儿的孩子,都出门找吃的,本来四丫也在这个行列。只是这几天四丫高烧住院,只剩下二丫与三丫出门找吃的。

而六丫、七丫,年纪还太小,至于五丫,留在家里照顾妹妹。

不过这其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家里没有这么多的棉衣,几个小的,只能窝在床上。

二丫三丫,还有四丫几个大点儿的孩子,穿的,棉衣都是王二妮和林老实,还有原主的衣服改的。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这句话,在林家得到了深刻的诠释。

更甚至,使用年限,比这更长更久,达到了十几岁的高龄。

其实,林雨薇的心里还是有几分着急的,她迫切地想要让自己的日子好过起来,让林家的日子好过起来。

可是她现在身板不太好,四丫生病住院,林老实夫妻两个在医院照顾四丫,哪有功夫顾得上家里。

所以,这改善生活条件的事情,暂时不可操之过急。

至少要等四丫病好了,林老实夫妻两个回家,再做决定。

***

县城,医院。

“大夫,我家四丫怎么样?怎么样?”王二妮看着孩子抽筋抽得厉害,魂儿都要被吓没了。

这会儿紧紧抓住大夫的手,脸色十分惨白。

大夫感觉自己的胳膊被抓得渗疼,但是他十分理解患者家属的心情,所以并没有出声提醒,忍者痛说道。

“已经扎了退烧针,过会儿温度下来,应该就会好一些。”大夫也不敢打包票,什么时候人会没事儿。

其实这年月,高烧要命的,也有许多。

何况这位患者,反复高烧,很是凶险。说来,小姑娘已经算是运气好的,至少她的家里人,并没有因为她是一个女孩,而放弃救治。

非常幸运。

“不过你们要密切注意……”大夫又吩咐了一些其他的注意事项。

按照这么多年的从医经验,这位患者烧了这么多天,十分危险。哪怕是熬过去烧退下来,有后遗症的可能性,也十分大。

不过万事无绝对,所以大夫也并没与把话说死。

林家夫妻俩,听了大夫的话,白着脸连连点头。

待送走大夫之后,王二妮招呼林老实去打热水。大夫可是说了,用温水擦手心脚心,有助于退热……

这些天,她也一直在做,可是效果却不怎么明显。

又想着县城花销大,从家里带出来的钱,越花越少,王二妮的心越来越沉。

要是钱花光了,四丫的烧还没退下来……

又或者……

王二妮赶紧把这个可怕的想法,甩出了脑海。

不会的,不会的,她的四丫一定会好的。

四丫正是花儿一样年纪,连亲事都没有说,也没嫁人生子,一定不会的!

王二妮给自己暗暗打气,这才脸色好看了些,但是那股子焦急忧虑的劲儿,始终萦绕在她身上,挥之不去。

同病房的病人,看着这家子一整忙乱,能帮的就搭把手,帮不上的也无可奈何。

按他们来说,这四丫烧了怎么多天,怕是救回来,八成也得被烧成傻子。

他们村里就有那高烧不退,最后被烧成傻子的孩子。

现在连屎尿还不会自己收拾呢……

可怜见的。

不过他们虽然知道林家的日子不好过,但并没有插手帮忙太多。

尤其是食物方面。

林老实两口子,这几天,就吃的菜团子。一天也就只有两个菜团子。两个已经是极限。

毕竟家里老的老,小的小,都是需要照顾的年纪。

至于四丫的治病钱,是林老太给的钱。

为了给生病的四丫好好补补,前两天刚办完住院手续,林老实就哆嗦着手上黑市换了半斤米并三个鸡蛋回来。这米跟鸡蛋,他们是不沾的,全都留给四丫。

四丫烧退下来一些的时候,就会清醒一阵子,那个时候就是四丫喝鸡蛋粥的时间。

至于再多的,他们也弄不到。

毕竟现在的合适的价格,可是以前的十倍,甚至二十倍。

他们能下决心买半斤米跟三个鸡蛋,就已经到了极限。

而且,王二妮清楚地知道,婆婆已经把家里所有的钱都给她。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转眼到了傍晚时分。

远在丰收生产大队的林雨薇,拿着一口粗瓷碗,碗里装着十几条手指粗的小鱼儿。

经过时间的流逝,这些小鱼已经有些蔫吧,不如刚抓上来的时候新鲜。

由此,林雨薇确定,她的空间并没有保险功能。

真是一大憾事。

不过林雨薇安慰自己,做人不能这么贪心。

她有空间,还能隔空收物就已经很逆天。

“五丫,你去把这鱼收拾了,等会儿奶给你炖鱼汤喝。”这几条小鱼,放在她上辈子的时候,她是绝对看不上的。

但此一时彼一时,小鱼再小,也是丰富的蛋白质。

总比野菜汤强。

五丫听见有鱼吃,欢呼了一声,也不问她奶是从哪里抓的,直接拿着碗,蹲在墙角收拾。

这天晚上,林家众人,吃到了一碗久违的鱼汤。

虽然这碗鱼汤清汤寡水,没什么滋味,但对于他们来说,却是难得得美味。

林雨薇嘛,喝得还是挺开心的。

这还是她改变生活的第一步,她坚信以后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