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灼蹲在那里,就不免须得扬起额头,她的桃花玉面,便这样尽显于月光之下。
桃花眼盈盈生波,尽是数不清的柔情,道不尽的蜜意。
陶灼向来婉转的声音,亦是更加温柔起来,让人听了,只觉得心弦似被拨动一般。
“阿雍之心不变,我不变,我这余生,便尽数交付于阿雍了。”
摄雍,就是那个心弦被波动之人。
他只觉得整个人,在听见陶灼的这句话时,似乎瞬间分成了两部分。
一部分在欢呼雀跃,激动无比,一部分却依然冷静无比,小心翼翼。
冷静,还要再冷静一些。
阿灼还没有娶回家,
--她还不曾真正属于自己,还不到真正高兴的时候。
摄雍强行按耐住激动的自己,在心里一遍遍的警告自己。
却还是没有控制住那颗狂跳的心脏,以及狂喜的灵魂。
瞬间伸出手去,一把抱住陶灼,就那样单膝跪地,静静的,紧紧的,拥住了自己心间上的人。
他想,这一刻,他永世都不会忘。
“阿灼,我好欢喜。”靠在陶灼耳边,摄雍喃喃道。
每一次与阿灼一起,他都觉得那就是他最开心的时候。
然而,待下一次见面时,他却总会发现,原来,他还可以更开心。
“阿雍,我也是,能遇见你,是我此生之幸。”陶灼嘴角勾起,放松了自己,软软的靠在摄雍身上,轻声说道。
两人静静相拥片刻,摄雍便就依依不舍的松开。
站起身来,小心的将陶灼拉起。
漫步在月色之下,一步一步踩过月光映射树枝,而落在地上留在的斑驳树影。
摄雍心中温软,只觉得人生二十余载,今日才算是有了些满足。
“阿灼,你对倚梦之言,可有眉目?”侧头看了一眼迈着轻快步伐的陶灼,摄雍轻声问道。
眉目?
陶灼摇了摇头,却丝毫未见烦恼,而是轻声一笑,“不过,倒是有了些许猜测,不知阿雍,可是一般?”
摄雍嘴角上勾了勾,“不如,我们同时来说,看看,是否相同?”
“好啊。”陶灼一口应下,转头看向摄雍,四目相对,温情流转。
“倚梦那未曾谋面的家人。”
“倚梦那没有记载的家人。”
两人异口同声,仔细一听,竟是说出了同样的答案。
“呵呵。”
“呵呵。”而后,又是不由自主的笑开。
“调查此事时,倒是没有注意过这个,甲五,去,好好查一下。”
摄雍笑罢,眼神未曾离开陶灼分毫,而后衣袖一摆,随意说道。
“是,”不远处树枝一晃,一个黑衣人闪身而出,抱拳领命后,便转身疾驰而去。
见此,陶灼挑了挑眉,袖中拿出一块养魂佩,轻弹了弹。
下一刻,三道模糊的黑影就从其中飘出。
陶灼双目微敛,神识将倚梦之事,具都传给他们。
“阿大,阿二,阿三,你们也去,将此事好好查查,这几块玉牌给你们,可护佑你们一番。”
这三魂,真是陶灼这几年陆陆续续收下的几个厉鬼以及怨鬼。
话毕,陶灼又拿出三块玉牌,手指灵力运转,在上面画上几枚护体,庇佑,聚阴之类的符文,而后一甩,落在三个厉鬼神魂深处,
只一瞬间,三个厉鬼魂体瞬间凝实不少。
面目间隐约可见,具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
“是,多谢大师,我等必定竭尽全力。”
那三个厉鬼刚出来,就被塞了一脑袋的消息,不免蒙了片刻。
玉佩入体后,三人这才瞬间回神,狂喜不已,立即俯身深深一礼。
“去吧,”陶灼摆了摆手,不在意的说道。
三个黑影点了点头,瞬间消失了踪迹。
“对了,还有一事。”说完倚梦的事,陶灼却是立即就想起了另一件事。
陶灼复又迈出脚步,牵着摄雍的手摇了摇,微微侧头,和他说起了白日里在街上遇见的那个戎钧安之事。
“竟是如此,我这就差人,将安国公府的卷宗拿给你,甲六,去。”
摄雍面不改色,这些高门贵族之中,这些事,并不足以称道。
可见陶灼对此事颇为关注,他也就淡声吩咐道。
“谢谢阿雍,阿雍最好了。”陶灼立即高兴起来,毫不吝啬的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摄雍便就一笑,拉着陶灼,慢慢前行。
月色,树影,清风,花香,以及,心爱的小姑娘,这让他无比享受,以及留恋这一刻。
连璧院,依旧是那个秋千。
陶灼和摄雍并肩而坐,在那里认真的看着手中,甲六送来的资料。
至于来时所说的那批龙涎香樟木,陶灼却是已经看过,决定打一架妆台。
可摄雍看陶灼似是甚喜这木头,却是心中暗暗决定,命手下人全力去寻。
到时,把卧房所有家具,都换成这种奇木所制。
心中思绪,摄雍面上却未显,一直温柔轻笑看着陶灼。
一时之间,院落之中便安静下来。
虽未有言语,可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温暖目光。
陶灼就也不曾在意,只看的津津有味。
约有半刻钟,她才将手中厚厚的册子看完。
“啧,真是精彩,比那些话本子里的故事,都来的精彩。”陶灼随手将册子放在身侧,感叹不已。
摄雍轻笑了笑,顺了顺她耳畔微乱的鬓发。
“高门贵族之中,自来就隐私之事不断,那些坊间杜撰的话本,又岂能言尽。”
他温柔看着陶灼,却是毫不意外,轻笑着说。
“这个戎钧盛,倒是可怜,阿雍,你说,他娘,真的是病死的吗”陶灼转头看着摄雍,好奇的问。
戎钧盛,乃是陶灼白日看见的戎钧安的嫡亲兄长,安国公府的嫡长子。
根据记载,他在府中,一直被父亲继母忽视,为人阴郁。
已年方二十一,安国公府却还未给他说亲。
并且,去年,他及冠后,就应该由安国公上奏,封他为世子,可安国公却毫无动静。
而能做主的老安国公,却不知为何,亦是没有动静。
他娘,就是那个早死的原配,奉平伯府嫡长女。
坊间传闻,她乃是病死,而后奉平伯府以担忧外孙年幼之说,在她去世不出一月,就将嫡幼女嫁进安国公府,做了继妻。
有趣的是,根据陶灼刚才看见的卷宗记载,这奉平伯府的嫡幼女,和嫡长女并非一母所生,她亦是继室所出。
更有趣的是,这个嫡幼女,在她嫡姐新婚两年后,就和她的姐夫勾搭上了。
并且,这戎钧安,是她嫁进安国公府,八个月后所生,当然,传言乃是早产。
“阿灼心中,不是已经早有推断了吗?何必在问我呢。”摄雍轻笑一笑,笃定的说。
“我想看看那个戎钧盛。”陶灼直视摄雍,挑眉一笑道。
阿灼这是要管这个闲事了?
而且,那个戎钧盛……
摄雍一顿,心中微酸,浓眉微不可查的一皱。
可看见陶灼眼中的期待后,还是勾唇一笑,“好,我会让暗卫把他的行程随时汇报给你。”
“阿雍最好了,”陶灼立即灿烂一笑,尾音拉长,甜甜的说。
陶灼虽然可以遣出这几年所收的厉鬼前去,可到底不甚方便,且也没有摄雍那遍布天下的暗卫更好用。
摄雍无奈摇了摇头,嘴角却不由大大勾起。
显然心中对陶灼这般模样很是受用。
这般好心情,一直持续到陶灼回府。
摄雍微笑依旧,可看向陶灼时,总是带着微光的眼眸却微微暗淡下来。
“阿雍,明天午后,你去食色酒楼接我,我们同游京都啊。”
陶灼却是毫不在意,依旧笑吟吟的模样,向他挥了挥手,一转身就进了怀谦候府。
摄雍一愣,便忽的笑开。
翌日,
看了看今日灿烂的阳光,陶灼柳眉微皱。
要不是和摄雍约好了,这般大的日头,她还真是不想出去呢。
陶灼心中念到,可一思及摄雍,却还是欢喜的笑了起来。
禀报过祖母,带着几个家丁,陶灼懒懒靠在车厢上,一路晃晃悠悠的就到了食色。
唔,好想念她那架灵宝飞船啊。
马车轻轻晃悠一下停住,陶灼稳稳的坐在那里没动,心里还是忍不住感叹了一下。
搭上碧云的手,陶灼一手提着裙摆,轻巧的步下马车。
大街上瞬间一静,
“食色酒楼。”抬头看了一眼笔走龙蛇的四个大字,思及上次在这里恰好遇见的男女主,陶灼口中意味不明的说道,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这食色乃是傅婉瑶名下的产业,其中的各色菜式,均是她根据另一个世界的记忆提供出来的。
随着陶灼这一声喟叹,似是忽的打破了一个魔咒。
“贵客,您里面请。”呆立在那里的店小二立即回神,强自压下满眼的惊艳,恭敬而亲和的上前说道。
“走吧……”陶灼话还未说。
“五小姐,有失远迎,本王可等你多时了,快请。”就见摄明琛大步流星自酒楼中走出来。
陶灼柳眉微挑,愈发好奇。
这摄明琛到底所为何事,竟这般急不可待。
随即嫣然一笑,也不客气,顺着摄明琛的意思,嫩绿色裙角轻动,上绣的淡粉色荷花栩栩如生,花瓣都似在颤动一般,徐徐向酒楼内走去。
“请,”摄明琛挥退店小二,亲自将陶灼引至包间前,笑的略微戏谑的说道。
陶灼看他一眼,柳眉微挑,心中一个猜测闪过。
莫非……
不待她多想,摄明琛直接推开房门。
陶灼示意碧云等人候在门外,随即毫不迟疑的迈步进去。
就见窗前,今日一身石青色衣衫的摄雍,正含笑看着自己。
“阿灼,你来了。”他轻声依旧,不急不缓的说。
“阿雍,可是等久了?”陶灼脸上的微笑,瞬间变得灿烂起来,裙角摇晃间,几步就走到摄雍身前,温软的低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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