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自己还没拉过守慧的手呢。
深感自己被绿,陶灼有些愤愤又略可惜的感慨了一下。
“荣王世子,多谢你救了我家小姐。”眼见粉衣女子平安落地,那两个绿衣丫鬟,绕过马车,立即扶着自家小姐,连连感谢道。
玄衣男子,也就是男主随即转身,面向陶灼她们这边,对着女主不知在低声说着什么。
“这,竟然是他,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罗管家眉紧紧皱起,很是讶异又十分生气的说。
“罗叔,这是?”陶定章看了看生气的罗管家,眼神落在那二人身上,有些疑惑的问。
“三老爷,那是荣王世子,另一位,则是那位永安县主。”罗管家的声音不加掩饰,带着十分冷意的说。
“什么?”陶定章话语瞬间转冷,沉声说道。
“那就是荣王世子?”华云芝也柳眉一皱,面上有些怒气的说。
几人的声音,在骚乱过后略显宁静的街道上响起。
这个动静,显然那两人也发现了,随之看过来,等看到街角标着怀谦侯府标志的马车时,俱都脸色一变。
两人俱有些慌张。
而后傅婉瑶变得担忧又有些惶恐羞耻。
摄宗明则是担忧,惊疑,最后却慢慢变成了坚定。
陶灼回神,看了看有些生气的美人娘亲她们,挑起柳眉安慰的笑了笑,掀开车帘,跳下了马车。
“阿灼,”华云芝惊叫一声,随即声音消去,原是陶定章制止了她。
“三老爷?”罗管家有些担心的问,陶定章摇了摇头,“阿灼心里有数。”
而大街上,则猛地传来一阵抽气声。
面若桃花,目含春水,好一个绝色佳人,陶灼听见旁边的酒楼中,不知是谁如此赞叹道。
陶灼无视这些惊叹,裙角微动,整个人轻快的绕过那些惊艳看着自己的人,行至男女主身侧。
而后她围着男女主转了一圈,看着有些惊疑不定的两人一眼。
柳眉轻挑,“你就是我的未婚夫摄宗明?以及——”
她眼神落在傅婉瑶身上,有些戏谑的说,“永安县主傅婉瑶?”
“未婚夫?”
“对啊!荣王世子是有婚约的,且待我想想,正是怀谦侯府的嫡五小姐。”
“快看,街角那辆马车,不正是怀谦侯府的。”
“如此说来,这就是那位五小姐了?”
“真真是一副好容色,永安县主不及也。”
“这你就不知道了,当初陶三爷陶家玉郎之名,京都谁人不知,且陶夫人乃是尽出美人的尚华伯府嫡长女,她们的女儿,容貌又岂会差了。”
“不对,陶三爷正任柳州知州,可这陶五小姐怎的会在京都?”
“自是三年任满,调回京都了。”
“原来如此,只是不知,这陶五小姐看到这一幕,会如何应对呢?”
“而且,这荣王世子,又会怎么抉择?”
没想到美人爹娘,年少时竟然有如此响亮的名声。
而且,尽出美人?听得耳边传来的一阵窃窃私语,陶灼眼睛一亮,有些期待去外祖父家之时了。
这样想着,她的眼神依旧落在眼前两人的身上,就见傅婉瑶轻咬了咬唇,有些无措的看了一眼摄宗明。
“原来是陶五小姐,在下摄宗明。”摄宗明安抚的看了一眼傅婉瑶,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声音沉稳的说道。
陶灼好奇的打量了两人一番,随后收回了眼,男主没有守慧好看,女主也没有自己好看,鉴定完毕。
“哦~”陶灼意味深长的轻哦一声。
“你们继续,继续。”她看了看两人,笑吟吟的说道,无视两个人泛起诧异的神情,便就转身走了。
“这?就这么走了?”
“这是何意?”
“陶五小姐好气度,怕是未放在心上。”
“也是,她又何须放在心上,只要她在,这永安县主便是与那荣王世子有什么,也只能为妾罢了。”
“正是正是,不愧是怀谦侯府,好家教,好涵养。”
将声音抛在身后,陶灼钻进马车,随后清脆的声音穿出马车外,“罗爷爷,走吧,不是说祖父在家等着吗?”
“是。”罗管家沉声应了一声,示意马车出发。
谁知马车刚刚轻动,便又停了下来。
“见过荣王世子。”罗管家恭敬一礼,低下的脸上却目含冷意。
“罗管家请起。”随陶灼身后跟来的摄宗明身子微侧,却是未全受了这一礼,剑眉轻凝,沉声说道。
这时,知道发生了何事的陶定章将马车帘掀起,温文儒雅的脸随之出现,他静静地看了摄宗明一眼,拱手一礼,“原是荣王世子。”
“宗明见过陶三叔父,恭贺叔父荣升户部郎中。”摄宗明拱手回礼,略带恭谨的说。
“世子有礼了,”陶定章微微颔首,依旧温和的说。
“三老爷,老太爷怕是已经等急了,我们……”这是罗管家上前一步,似是有些着急的说。
“宗明原想与陶大人闲聊片刻,不过陶大人衣锦还乡,想必侯府内已经等急了,那便待陶大人安置稳妥,宗明必带重礼,上门拜访,陶大人,请。”
摄宗明看了罗管家一眼,又看向陶定章,冷峻的脸扯出一模微笑,礼数十足的略一拱手,随后似有深意的说了一番话,转身让开。
陶定章轻笑一声,朗若清风,对摄宗明的话毫不在意,仿佛在看一个无知少年,“若世子上门,怀谦侯府必扫榻相迎,罗叔,走罢。”
陶灼挑挑眉,这摄宗明是说他心意已定,而自家美男爹,却是直接搬出了怀谦侯府。
陶灼捻了捻手指,不知,这摄宗明会怎么做呢?她心里暗暗想着。
马车缓缓驶过食色酒楼门前。
正看着家丁收拾马车的傅婉瑶,隐约感觉到一道凌厉的目光,自帘子后面探出,落在自己身上,她心里,忽的有些揣揣,似是心虚,又似是不甘。
“小姐,”绿衣丫鬟扶住她,轻轻擦了擦她额角的汗。
这一声惊醒了傅婉瑶,她忽的抬起头,眸子暗含倔强,强撑气势的回看过去,凭什么,凭什么这么看她。
不过是一个长辈定下的婚约罢了,甚至她与宗明都未曾谋面。
和宗明两情相悦的,是她!
她们两人才是天生一对,为何不能在一起,她们合该在一起。
陶灼顺着美人娘亲的视线,就看到了这个眼神,她轻笑一声,并不在意。
傅婉瑶听到这一声轻笑,手指忽的攥紧,又是这样,又是这一副毫不在意的口气。
陶灼无心理会女主在想什么,见美人娘亲柳眉依旧紧皱,似是十分不悦,她挽住美人娘亲的胳膊,“娘,看她做甚,看看我,我刚才是不是特别有气势。”
陶定章转过头,温柔关切看着华云芝,华云芝这才轻出一口气,脸上有了点笑意,“我家阿灼,自是气势十足。”
明明未曾多说什么,可偏偏一举一动,都表明了她的不屑一顾。
“姐姐刚才特别有气势。”陶行嘉也跟着点点头,如今已七岁的他,自是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小眉头皱起,十分生气的模样。
听到陶灼这句话,赶紧跟着符合道,生怕自家姐姐生气伤心。
“阿灼做得对,”陶定章也温柔的说,脸上满是支持和肯定。
马车外的罗管家听到一家人的对话,不禁放下心了,连声吩咐车夫要多加小心。
“吁~”马车缓缓停下,陶灼一家人一一走下马车。
陶灼抬头看了一眼大开的朱红色大门,随即就看见两对中年夫妇,带着一溜儿俊男美女,走了出来。
“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你们怎得出来了。”陶定章朗笑一声,迎了上去。
“大哥大嫂二哥二嫂,真是许久不见,”华云芝也随即跟了上去,面带笑容的开口说道。
六人一时间凑在一起,说起来话来,陶灼则是拉着陶行嘉,和那一溜俊男美女互相面带微笑的打量起来。
“阿灼,行嘉,来见过你们大伯大伯母还有二伯二伯母,以及府里的兄弟姐妹们”
陶灼牵着陶行嘉的手,上前后松开,福身一礼,陶行嘉也规规整整的拱手一礼。
“见过大伯,大伯母,二伯,二伯母,”
“见过大伯,大伯母,二伯,二伯母,”两道声音,异口同声同时响起。
“好好好,好孩子,好孩子,来快起来,”陶灼的大伯陶定文上前一步,扶起姐弟俩,口中连连称赞道。
随即陶灼的大伯母上前一步,“想来爹娘已经等急了,我们边走边说吧。”
陶灼笑吟吟的看了一眼,雍容清雅的大伯母,眼带精明的二伯母一眼。
她记得,大伯陶定文,任太仆寺卿,大伯母好像叫温南枝,虞阳温氏之女,她的大伯,乃是朝内阁老,温启余。
至于二伯名唤陶定辉,目前任督察院佥都御史,二伯母名唤计语绮,靖远伯府嫡女。
至于那些兄弟姐妹——
陶灼拉着陶行嘉跟上,一一将眼前众人的年纪外貌,和美人娘亲说的对上。
男子从长到幼,依次是
大伯长子,陶行惟,二十五岁,有妻有一子一女。
大伯二子,陶行敬,二十一岁,有妻有一子。
二伯长子,陶行卓,二十岁,有妻有一女。
二伯二子,陶行知,十七岁,未成亲。
大伯三子,陶行慕,十五岁,未成亲。
大伯四子,陶行昌,十三岁,未成亲。
陶家家规,三十无子,方可纳妾,所以没有庶子。
至于女子,
大伯嫡长女,陶然,二十三岁,嫁予定北侯世子,一子一女。
二伯嫡长女,陶欣,二十二岁,嫁予温阁老嫡三孙,一女。
二伯嫡次女,陶妤,十八岁,嫁予永昌伯府嫡次子,两个多月身孕,没有来。
大伯嫡次女,陶娉,十五岁,正在议亲。
陶灼,则是这一辈最小的女孩,自她之后,府里只添了一个陶行嘉。
这么算下来,大概两年就会有一个子女,真是厉害,陶灼暗暗咂舌。
脸上却笑着去跟自己的美人姐姐们凑在一起,厚着脸,去逗人家说笑去了。
诶呀,都是美人,好幸福啊。
陶行嘉看了看有了美人不要弟弟的姐姐,小大人的摇了摇头,也转过身,和自己那些兄长们说话去了。
一行人步履不停,行至怀谦侯府西侧,一座宽敞通透,栽着一棵银杏树,十来盆花草高低交错,布置的清幽雅致的院落。
长春居,三字高悬院门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