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没多大一会,王婶也上来了。还拿着一筐东西。

“来了,来了。”林慧慧口中念念有词:“咱们家的蛇灭门保不住了。”

夏欢没忍住,笑了出声。王婶朝着她们问:“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夏欢摇摇头问:“王婶你也是来挖蛇灭门的吧。你就直接挖吧。别客气,趁着你来的早。

过会再来,估计这里只有土咯。”

王婶:“我看见老二家那拿着那几颗了。这不是她的作风呀。”

夏欢:“那可不,那是被我姐撅回去的。”

王婶撇撇嘴:“你们是不了解我这位妯娌。那是能拿着你的东西去卖,还要骂你给的不够多的人。少搭理她。”

王婶说着放下了篮子。从里面掏出好几大包东西:“婶子不占你们便宜。这是去年晒的干货。香菇笋条那些。

今年这看样子,山里也没啥东西了。这点东西你们可不能和我客气。”

夏欢笑嘻嘻就应了:

“那不能,我可是最喜欢这些干货了。王婶你拿过来那就是有来无回。”

王婶摆摆手:“说这些客套话,当初婶子还没谢过你呢。

听说当初你广义叔要回来是你给劝的。我婆婆前些个才记得和我说。”

夏欢慢慢给蛇灭门的根松土:

“两句话的事。说什么谢不谢。”

她们草聊一会,后头子乌泱泱来了一片人。大半夏欢都不认得。

王婶咋舌感叹:“夏欢,看来你这片蛇灭门今天恐怕要只剩土咯。

”而后又提高了音量说:

“夏欢啊,这些东西都是农家的。不值什么钱的。

你这蛇灭门这会可是能救我全家的!你哪能一点东西不收呢!”

王婶冲着她眨眼。夏欢瞬间反应了过来:“既然婶子你这样说,那我厚着脸皮就收了。”

这话后面那些当然听见了。大家也都不是傻子。五婆马上接上了话:

“夏欢呀,我记得你家没个收音机的。老下去听。多不方便啊。刚好。之前我们家买的有多。

等下你小叔给你送上来!”

夏欢眉开眼笑:“五婆,你来挖蛇灭门呀。快来,快来。”

王婶也蹲了下面开始小心翼翼挖蛇灭门。后边的夏二爷开腔了:

“夏欢啊,你二爷我这个孤寡老头。也没什么东西。我也不要几颗。随便给我几颗小的。我拿回去慢慢种。”

他都这样说,夏欢也不好拒绝。就依言给了几颗。剩下的人群里有些脸皮不那么厚的就转身回去拿东西了。

但她四婆可不是,人家要东西不要脸的。四婆:

“夏欢,都是一家人。你这蛇灭门。匀我几颗呗。”

夏欢也没拒绝她,也只给她挖了几颗小的。她倒也不恼,笑着走了。

徐外婆那边的亲戚夏欢大多不认得。来的多半也是年轻人。有和夏欢同一辈。也有大一辈的。

本着不得罪人的道理。不论有没有东西。只要是亲戚。她多少都给挖了几颗。到最后就只剩下几颗大的了。

夏欢喊道:“散了吧,散了吧。剩下不能给了。我自己家也得要呢!”

站后头的一个黑胖妇人喊道:“你这还好些棵呢!匀一棵给我就行!”

夏欢翻了个白眼:“匀一棵给你,那大伙不用啊!我家也就靠这几颗防蛇了呢!”

那妇人不太乐意张嘴还想说什么。夏花喊道:

“刘希芳!你家地里头不是也长有几棵吗!咋还来要啊!你这样让其他人怎么办!”

刘希芳反驳:“我家乖儿子怕蛇,这不多几棵多安全些嘛。”

夏花:“我们家还两个孩子呢!人其他家没孩子啊!就你家金贵?!都散了吧,散了吧。

这玩意就是野草。以前到处都疯长。

你们有空在这里和我们扯皮。不如到处走走看看。说不定就捡漏遇见了呢!

再不济镇上也有一大片呢!”

人群里有个人怼道:

“你得了吧!这玩意以前是多。但后面大伙不是都当野草拔了嘛。这会哪还有多少啊!”

夏花也不松口:“那我管不了啊,这我已经匀出去那么多了。就剩这些自己家的了。”

说完夏花也不理了。低着头挖哪几棵大的。

众人见她们不愿意,也不可能硬抢。逐渐就散了去。

就像夏花说的,在这里耗不如四处去碰碰运气。

这几棵大的根系深且多。挖起来很麻烦。这会太阳也有变大的趋势。

夏烨却突然站了起来。手扯着其中一根往上扯。

夏花刚想制止他,却发觉夏烨拔起来的根系完整又干净。长长一片网络一样的根系盘成一团。

夏烨:“我厉害吧,姐姐。”

夏花下意识点头,然后才意识到。夏烨问的是夏欢。

夏欢倒没看见夏花的动作。就笑着摸了摸夏烨的脸。

“今天中午奖励你吃肉。”

夏烨倒不介意夏欢手上的泥土。眼睛直勾勾盯着夏欢问:

“挂在院子里那些肉肉吗?”

夏欢:“对,”说着又忍不住笑:“小馋猫。”

夏烨咽了口口水,特别可爱得伸出两只手:

“要吃这么多。”

肉乎乎的小手五指分开,小弧度得前后晃着。

夏花:“你知道这是多少吗?就吃这么多?”

这下夏烨犯了难,皱起了眉头。把十个手指头放在自己鼻子下看着。来回晃动,认真的样子好像在期待手指自己告诉他答案。

旁边的林慧慧忍不住了说:“是十个手指头啊。弟弟。”

夏烨接话迅速:“十个,是十块肉肉。不能少。”

几个人被他这话逗得笑成一团。只有龙鹄和夏烨有些莫名其妙得大眼瞪小眼。

夏欢又问:“那这里有多少株蛇灭门?”

这个问题让夏烨再一次陷入沉默。他尝试把自己确认的十个手指头比到蛇灭门旁边。

可是数量完全不能一一对等。小脸又皱成了一团。他好像终于明白了过来说:

“不重要,不重要,反正我要吃十块肉肉。”

夏欢点了点他的脑门:

“你还是先和你慧慧姐姐好好学习吧。

要不然出去别人给你东西你算不清楚。别人给你一个,你给别人两个。那你岂不是亏大了?”

夏烨白净的小脸上东一块西一块的尘土。他也不在意。拉着林慧慧的袖子问:

“姐姐,我们一起出去。你算数我干活。”

“不得了,不得了。这孩子是真的精。”

夏花拍手笑道:

“还有几棵蛇灭门呢。小烨来,拔完回去。夏姨给你煮肉吃。”

夏烨点点头,轻松又拔出了一棵。一点泥土都不带。根丝干净完整。看着就令人惊奇。

中午夏花做了几碟满满当当的肉菜。又问夏烨:“小烨,我煮了多少块肉呀?”

夏烨头都没抬在往嘴里塞肉。那模样看得让人觉得好笑。夏欢又想起这孩子刚来的样子。忽然有些感叹。

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回来有一段时间了。而这点不长的时间,又有太多的变化了。

一想起这个夏欢难免心情有些沉重。魂不守舍去夹菜的时候才发现落了空。

再认真一看桌子上就只有一碟菜了。

而夏烨还在虎视眈眈看着那菜。一副犹豫的样子。夏欢啥也顾不上想了,快速捞菜。

自从家里多了两个人,那真是再也没留下过剩菜剩饭。

吃下去的东西都像进了异次元一样。吃过饭,这会太阳正是最烈的时候。

哪怕是正值壮年的小伙子,也不敢顶着这日头在外头走。

夏欢一下下扇着风,这气温实在是让人受不了。他们这虽然也没个温度测量的。

但预估都有三十几度。哪怕坐着什么都不干。也会往外冒汗。流失水分。

就是这种时候,夏欢家的大门居然被敲响了。准确的说是被砸响了。

同时还伴随着一个女人一阵难听的土话。说得太快,夏欢没听懂。但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骂人的话。

那人用骂了骂了几句见里面的人没反应。又换成了普通话。带着浓重的口音。喊得很大声:

“夏欢,夏花,给我滚出来!还我儿子命来!”

这句话直接就叫人问懵了。夏欢和夏花面面相觑。她们这坐屋里什么都没干。祸从天降啊!

夏花也不去开门,冲着门口喊:“你少血口喷人,我们根本不认识你儿子!在闹事,对你不客气。”

“呸。”又是一阵砸门声和难听的骂人声。“我儿子上午来你们家要几棵破草。

乡里乡亲的。你们昧着良心不给啊!

我儿子去山上找蛇灭门被蛇咬了。可不就是你们的错。快开门!赔我儿子命来!”

龙鹄和夏烨没听明白,但夏欢三人可都不傻。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难看。这是讹人来了!

夏欢:“上午我们蛇灭门全部都给完了。就剩我们家这几棵了!

村委会那边明明说了西坡山边有一片。

你儿子自己跑上去被蛇咬了。你想怪到我们头上。你这个老不死的就是想讹人。

你以为我们好欺负啊,我劝你快点滚。别以为我们是两个女的就好欺负。不想想我们多少亲戚!”

没承想对方听了这话也有恃无恐。干脆哭嚎起来:

“我那苦命的儿啊,这都是什么人。冷血动物,你们比那毒蛇还可怕。我不管,今天你们不给我个说法。

我老婆子,就一头撞死在你家大门口。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吃得下,睡得香?!”